她鲜少会直呼他的名讳。
新帝怔住。
胸腔像被大清扫一场,所有疑虑不安、紧张不确定,通通消失掉了。
她非但没有责怪他,怎能如此对待帮助过自己的人?
还同他道谢了!
她知道,他拿曹氏开刀,有自己为她报仇撑腰的成分。
她亦没有像那些讨厌的御史大臣们,张口就要她为社稷江山、黎民百姓考虑,当娶曹氏女为后,扩充后宫。
曹氏女品行卑劣,哪里配当他的皇后?
他的皇后,他只要一个沈千帆。
他的后宫,也只能容下沈千帆一人。
天下苍生那般广,那般多,他已几乎奉献于此。
余力不多,又怎肯浪费在别处?
若他是个贪图享受的人,何须守住太子之位,继而登基为帝?
直接做个闲散王爷便是。
为帝王者,自该担负起帝王的责任。
如今,能得她的肯定,他便心满意足了。
但觉一身疲惫跑光光,精神上也是如释重负。
不用多想,经过新帝一番血洗。
一时间,京城里自然又是肃杀一片。
无人再敢提要新帝娶曹氏女为皇后的话。
亦无人敢插嘴,让新帝迎娶其他女子,以扩充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等。
当日曹琴在从前太子一党的拥戴下,敲登闻鼓,跪求新帝,明察曹氏一案。
曹氏分明助力新帝登基有功,凭什么却落得如此下场?
狡兔死,走狗烹。
飞鸟尽,良弓藏。
新帝如此作为,难道就不怕寒了拥戴他的臣民之心?!
不曾想,年轻的帝王,却扛下了压力。
没有分毫的妥协退让。
曹琴最终依旧是和其余女眷、仆从等,被判了流放,曹氏一族也命运无可改。
曹琴哪能甘心啊?
心中更是认定了,是新帝心中有人,要为那人保留后位,才会如此一意孤行,偏宠那女子,置她与曹氏于死地。
于是更抱了必死的决心,要同沈千帆同归于尽。
那个时候,黄国公已叛变了大禹王朝,落败后他便溃逃国外,后又秘密潜逃回国,伺机报复新帝和沈千帆。
再次听到曹琴的名字,沈千帆有种时间过去久远的感觉。
她不禁疑惑问道:“你不是已经让曹氏的人流放了吗?曹琴怎么……”
问完心中却有了答案。
果然。
新帝说道:“曹氏毕竟是数百年的豪门望族,朕即便是下令将他们流放,但在流放途中,难保他们不会利用往日的人脉,从中救出曹琴和其他人。”
何况那时候,他刚刚登基,地位不稳,朝中动荡,周边几个邻国又趁机发动军事进攻。
无人可用之际,人心不齐之时,他便亲自披挂上阵,身先士卒,武力镇压了最难啃的一个敌国,以儆效尤,全国上下士气大振,人心汇聚。
因此就难免有地方是鞭长莫及,出现了纰漏,而为居心叵测者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