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秦浼的眼神,由惊恐变成担忧,秦浼不解,不耻下问。“怎么?我没说对吗?”
“……”众人不语,看向秦浼身后。
秦浼这才后知后觉转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几人,呆若木鸡,简直是社死现场啊!
他们站在她身后多久了?她听得入神,连有人靠近她都没察觉到。
回想自己说的话。“若是换成了我,绝对拉上他们一家陪葬,黄泉路上才不会寂寞。
她不是在说婆家人的坏话,她是在说要弄死婆家人。
“呵呵。”秦浼尴尬一笑,心虚的目光从阿爷等人身上移到解景琛身上,想要解释,可又觉得有些苍白,话已经说出口,还能厚着脸皮否认吗?
除了解景琛一脸平静,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以阿奶的个性,听到秦浼说要拉上他们一家人陪葬,高低也要骂她几句,让秦浼意外的是,阿奶什么也没说,拉着阿爷转身回家。
许春艳也没说什么,秦浼刚刚的话,太有冲击力了,阿奶和阿爷都没说什么,她就不要强出头了,拉着儿子回家。
解景珏朗声一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开口。“四嫂,我怕死,你能不能看在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矛盾的份上,对我手下留情,饶我一命。”
秦浼对他露出牵强的笑容。“放心,我没那么极端,杀人犯法,我是良民,犯法的事,绝对不会干。”
“……”众人,刚才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哈哈哈,对对对,杀人犯法,咱们是良民,犯法的事,咱们不会干。”解景珏打着哈哈说道。
解景琛走到秦浼面前,很自然的抬手,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解景四。”秦浼抬头,望着他美至入骨的容颜。“刚刚我只是随口说说,只要不把我逼疯,我没那么丧心病狂。”
解景琛很会抓重点,“逼疯”两个字,让他微微蹙眉,揉了揉她的脑袋。“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包括我的父母。”
秦浼有些动容,看着严肃认真的解景琛,这是承诺,也是保证,秦浼并不深信不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和解景琛之间,还没发展到,全心全意的信任。
秦浼扭头,看一眼身后的邻居们,思虑几秒,目光又回到解景琛身上。“我能接受你孝顺,却不能接受你愚孝。”
愚孝的男人,真的能害死自己的媳妇,尤其是这个年代,对妇女们的束缚太多了。
媳妇和婆婆发生矛盾,不问原由,不管对错,一味的针对媳妇,只会站在婆婆的角度,而从不站在媳妇的角度。
秦浼庆幸,乔言秋是个明事理的婆婆,对她也特别偏爱,若是换成蛮横无理的婆婆,她绝对会抛弃解景琛逃之夭夭。
她可不想整天和婆婆斗智斗勇,和其他人,她乐意奉陪。
“四嫂,放心,我四哥可不是我爸,愚孝,绝对不会发生在我四哥身上。”解景珏抢先一步开口。
邻居们听到这话,纷纷起身,悄无声息离开,解厂长以前的事迹,她们可不想听,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得太多,对她们没好处。
有些邻居还想巴结解厂长,想让他安排她们的子孙进厂,不然就会下乡当知青,她们可不想子孙去贫困落后地区当知青。
秦浼看着离开的邻居们,不解的问:“她们怎么都走了?”
“她们要回家做晚饭。”解景琛牵着秦浼的手。“走吧,我们也回家。”
秦浼没拒绝,任由解景琛牵着她,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景五不回家吗?”秦浼见解景珏不仅没跟上,反而坐到了树下。
“他等小王。”解景琛回答道。
“小王?”秦浼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忘了小王这个人。
“爸的司机。”解景琛说道。
“嗯。”秦浼嗯了一声,没继续追问,与其说景五在等小王,不如说景五在等车,景五用车,除了接送家人,就是开着出去装逼。
回到家里,秦浼回屋,解景琛去厨房。
解景琛见秦想在沥米,眼眸微微一凝,打趣地问道:“你不是要教浼浼煮饭吗?”
秦想没看解景琛一眼。“她不擅长煮饭,我放弃了。”
解景琛很意外,秦想的执拗劲儿,他见识过,不会轻易放弃,一旦放弃肯定有理由。“不知是谁说的,不擅长多煮几次就熟练了,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快就放弃了。”
秦想斜睨一眼解景琛,拿起簸箕,小心翼翼将簸箕里沥的米倒进蒸饭锅里蒸。
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小妹,跪着也要继续宠,不会做饭,没关系,有钱有票就行,秦想都想好了,等他回部队,他就和三个哥哥们商量,他们四个哥哥每个月给小妹寄十块钱。
鼎罐秦想清洗了,蜂窝煤灶秦想也重新生了火,上面放着铝壶烧开水。
秦想见铝壶的水烧开了,对解景琛说道:“水开了,你去拿暖水壶倒水。”
秦想清理了战场,解景琛没看出端倪,听秦想的话,转身走出厨房,先去景七的屋里拿暖水壶,见景七坐在书桌前,认真的学习,解景琛没打扰她,拿起暖水壶就走出屋。
解景珊张口想叫他,解景琛却关门了,话卡在了喉咙,解景珊眼底掠过一抹失落,低头继续学习。
灌满暖水壶,解景琛将暖水壶送进屋,依旧没打扰景七,悄悄退出屋,去厨房帮秦想炒菜。
秦想将主厨的身份发挥得淋漓尽致,除了炒菜,毫不留情指挥着解景琛做这做那。
秦浼从屋里出来,便见阿爷和阿奶拿着包袱从屋里出来。
“阿爷,阿奶,包袱给我。”许春艳牵着解忧走向他们,从他们手中接过沉重的包袱,太重了,许春艳很好奇,这里面都装了什么?
阿爷和阿奶搬来的时候,包袱可没这么重。
许春艳想叫人帮忙,转念一想,正是她表现的时候,这个机会她怎么能让给别人,反正只是将他们送到大门外。
许春艳咬牙,想将包袱甩到肩膀上,奈何包袱太重,以失败告终。
“景二媳妇,太重了,叫景五吧。”阿爷开口道。
“不用,我能行。”许春艳又试了几下,还是失败,许春艳依旧不放弃,她这么卖力,肯定会感动他们。
然而,阿奶却很嫌弃的开口。“景二媳妇,你怎么回事?这包袱又不是很重,你怎么这么没力气呢?”
许春艳愣了一瞬,这个死老太婆,不心疼她就算了,居然还嫌弃她没力气,她是教书育人的老师,又不是干活挣工分的农村妇女。
他们是她请来的,她有本事请来,却没本事送走,尤其是阿奶从她手中借走了钱,她就巴不得他们搬回去,真让他们在这里住够一个月,阿奶指不定会从她身上借走多少钱,现在总算盼着他们要搬回去了,她高兴极了,在他们面前,她却要表露出不舍。
“阿奶,我……”
“行了,一天天的,尽是一些糟心事儿,老头子,你帮一下她。”阿奶不耐烦的打断许春艳的话。
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明明同意让他们住一个月,老大媳妇却后悔了,老大媳妇没直接撵人,却怂恿老大撵人,真是气死她了。
老大不孝顺,老大媳妇不孝顺,老大和张红燕生的儿女不孝顺,老大和乔言秋生的儿女也不孝顺,老大一家都是白眼狼。
娶了媳妇忘了娘,气死她了。
她在医院撒泼,指责乔言秋妄为医生,不孝顺自己的公婆,结果没一人出面给她申冤,她就像跳梁小丑一样,丢脸,太丢脸了。
她敢在乔言秋的医院闹,却不敢去机械厂闹,毁大儿媳妇的名声,她毫不犹豫,毁大儿的名声,她肯定不会干。
最最最后,在大儿子的强势下,她只能搬回去。
都是景四这个不孝孙,告状告状,只知道告状,多大的人了,遇事就找自己的妈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