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就是二婚。”秦想提醒,正因景四的父亲是二婚,景四的前面还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景四的母亲对他们极好,视如己出,他才想着试探一下,他承认,他没深思熟虑过,只是一时兴起。
顾及到父母都在家,解景琛只是低声警告:“今天的事,我不想发生第二次。”
秦想没挑战解景琛的底线。“知道了。”
“早饭做好叫我。”解景琛这才满意的放开他,却没心情做早饭了。
解景琛走出厨房,秦想郁闷了,抬脚踢了一下灶。“我招谁惹谁了。”
解母进屋,解父求生欲极强,从床
“媳妇,我错了。”解父经验丰富,媳妇不高兴,无论对错,只要积极承认错误,绝对能让媳妇消气。
“错哪儿了?”解母走到床边,双手环胸坐在床边,冷眼看着跪在搓衣板上的解父。
解父愣了愣,想到媳妇打电话到机械厂,对他劈头盖脸一顿骂。“错……媳妇,我也不知道安琪那丫头越来越不干人事,我妈和我二弟也是,他们一个是安琪的阿奶,一个是安琪的父亲,明知道安琪在犯错,他们不阻止,反而还……”
助纣为虐四个字,解父说不出口,毕竟是他的母亲和弟弟。
“媳妇,看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就原谅我吧。”解父弯腰驼背的跪着,上了年纪,跪在搓衣板上,他的膝盖骨有些着不住。
“跪直了。”担心被孩子们听到,解母声音很温和,她这是给他留着面子。
解父一个激灵,立刻直起腰板,脸上浮上了隐忍的疼痛。
“安琪胡来,你妈和你二弟跟着她一起胡闹,小想是什么身份,小想看在小浼面子上不跟他们计较,若是小想真较真起来,我看你们怎么收场。”解母不是在威胁,他们都不傻,这事如果闹开了,毁的就不仅仅是安琪的名声,而是解家的名声。
先不说会不会影响到解家男人们的事业,解家养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条件好的家庭,怎么敢上门提亲,解家可不止安琪一个女儿。
解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不顾撒泼哭闹的阿奶,态度生硬又强势,让阿爷和阿奶搬回去。
解父抱着侥幸心态。“这不是还没有……”
“没有什么?”解母怒喝一声,这次她不想顾及他的面子,孩子们听到就听到,他若是冥顽不灵,她就跟他离婚。
“没什么。”解父不敢狡辩了。“媳妇,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解母看着解父,眼底掠过一丝伤感,他是机械厂的厂长,也是有身份的人,对她,是真的好,在他那个蛮横无理的妈面前,他也维护着她。
她身后是乔家,他妈不会像欺凌张红燕那般欺凌她,却想掌控她,他妈眼底流露出的贪婪太明显了,打的如意算盘也明显。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当初,他也能维护张红燕,不让他妈欺侮张红燕,张红燕是不是就不会死,可若是张红燕不死,死的那个人就是她。
回想那一幕,事隔二十几年,依旧清晰的浮现在她脑海里,并没因时间的沉淀而变得模糊。
解母呼吸有些急促,脸上的表情有些微不可察觉的扭曲,环胸的手紧攥成拳,努力压抑着来自灵魂深处般的惧意,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势坐在床边。
解母的变化,解父察觉到了,却误以为她是因为气愤,他心里清楚,她很重视景四娶的那个媳妇,爱屋及乌,连同秦浼的娘家哥也重视。
这次的事,她真生气了。
“言秋,我错了,我向你……”
“妈。”解景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听到四儿子的声音,解父心口翻涌着滔天的怒火,这个爱告状的四儿子,又爱又恨啊!
解景琛的声音仿佛将解母从梦魇中惊醒,解母目光呆滞了几秒,彻底清醒了,敛起思绪,深吸一口气。“进来。”
“等一下。”解父声音急促,慌忙起身,却因膝盖骨的疼痛让他又跪了回去,因强忍着的痛让他表情扭曲,忍不住闷哼出声。“嘶!”
母亲和父亲的话,解景琛向来只听母亲的话。
解母进屋的时候,没反锁门,解景琛推门而进,看到跪在搓衣板上,一脸痛苦的父亲,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惊讶,仿佛在他意料之中般。
“爸,正跪着呢?”解景琛嘲讽道。
“你……嘶!臭小子,关门。”解父见解景琛不关门,眼底难掩担忧之色,他跪搓衣板,无论是被谁看到,他的脸面就荡然无存了。
解景琛听而不闻,看向坐在床边的母亲。
解母拿出手帕,优雅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温和。“关上吧。”
解景琛转身,关门,解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臭小子眼里只有他妈,没有他这个父亲,还总怼他阿奶,一碗水没端平,他呢?他端平了吗?
“景四,过来,扶我起来。”解父说道。
解景琛又看向自己的母亲,见母亲点头,解景琛上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看着跪在搓衣板上的父亲,目光幽深,看不出情绪。
“愣着做什么?快扶我起来,你妈同意的。”解父催促,上年纪了,不得不服老,以前他跪搓衣板,媳妇让他起来,他都能一跃而起,事后还能抱着媳妇转圈圈,体力是相当好。
现在呢?不行了,这才跪多久,膝盖骨太痛了,他还起不来,刚刚起猛了,重新跪回去的瞬间,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这搓衣板是不能贸然跪了,看来以后要少惹媳妇生气。
解景琛还是心痛他这个父亲,伸出手将父亲扶起,见父亲站起,解景琛就要放开他,解父有先见之明,解景琛扶着他的手还没放,他就反手紧抓着解景琛,身体靠在解景琛身上。
“爸。”解景琛被他这波操作给整不会了。
“不行,我膝盖骨太痛了,扶我到床上去,我要躺一会儿。”解父说道。
解景琛见他不像是装的,挑了挑眉,扶着他朝床走去,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提,解父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跪搓衣板,事后有这么痛吗?解景琛怀疑父亲是装的,为了博取母亲的同情。
解母没继续端着架子,起身扶着解父,两母子将他扶到床上躺下。
“慢点儿,啊啊啊,痛痛痛。”解父是真的痛,他感觉自己的膝盖骨都跪废了。
“有这么夸张吗?”解景琛怀疑。
“要不要我去倒点热水来给你敷一下?”解母美眸里溢出担忧之色,对上了年纪的他来说,跪搓衣板这样的惩罚有些重。
不比年轻时候了,在看到他主动跪搓衣板时,她心中的怒火瞬间就消了一大半,不然她不会轻易饶过他。
其实,解母不想真的惩罚他,只是要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