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来,衷与江湖势力勾连的南武帝渐渐就没了可用之才,减少一些不切实际的阴谋诡计;
第二,武林力量最为强大的南武也将不会对咱们大彧造成多少影响。陛下以为臣的思虑是否冒进呢?”
苏诫把自己已经打算好的计划当作不成熟的见解讲给天宥帝听。
既不显得擅专,又在自负自傲的君主面前表现了天子大过天的佞臣谄色。
果然,皇帝听了,很是深沉练达地嗯了嗯,“爱卿所思甚有道理,眼界也看得广,就是你想只身入狼群这点,朕委实不放心呐!是以思量对策都不敢往此方面思量。”
“朕知你身手不凡,一般都不担忧你完不成指派任务,然则这……,一人去挑一个存世百年的门派,还是在异国他乡,胜算难料啊。”
“他们若来找你麻烦,朕可为你撑腰,你若去到人家地盘,出了什么意外,叫朕以后上哪找像你这样一位知心解意的好臣去!”
苏诫见用惯了自己的昏君不点头,旋即编了个理由说,他本来就那些人眼里的奸贼,去挑他们自然用不着光明正大。
这些年帮陛下做事,哪种手段没使过,要他不用担心,待他先去将那什么娃娃盟主摸查摸查,找到他命门再收拾他。
苏诫冷静自信,说得皇帝信以为真,不再阻挠。
苏诫存在他身边的,享受他无尽宠信的意义就是为君分忧,防范一切未然。
像苏诫前来禀告之事,不照其想法将火苗掐灭于烧身之前,以后当然是些难缠的麻烦。
苏诫说能以诡计解决此事,八成是有计划的,皇上还是挺相信他。
因为他在身边侍奉的这几年,从未做砸过一件事。
得到皇帝首肯离京,苏诫心中一松,暗自窃喜。
走前,他支支吾吾对皇上说,他听说襄月要携一批宝贝和美酒来贡,他想要几样放藏宝阁鉴玩,不知可准?
皇上听了,豪爽嘲笑:“你呀,自从亲手杀了自己喜欢的人后,就无心女色,整日想的都是朕手里的金银翠玉,这些冷冰冰的东西能跟你过日子?。”
奸贼苏诫道:“男儿立身天地间,忠君是唯一天命,亲情爱情皆不能比。”
“书有曰:人之大伦,君臣;父子;夫妇。释义为人必遵三大伦常。然臣心怀有限,装不下如此多情义,则自释义为君为要,亲为次,儿女情又次。”
“所以,陛下毋须为臣下的‘日子’操心,臣有了财富,过得比谁都好,老来一样的滋润?”
“您是不知道,每当臣瞧见其他同僚们家里的妻妾儿女为家主挣来的那点钱财争得头破血流,甚至闹出人命时,心里是多么的舒爽,觉得自己比他们少绕了不知多少弯路,早几十年就过上他们追悔晚矣的自在生活。”
皇上虚着醉眼,眼底一道敏锐的幽光悄然审视着苏诫,用带着愧意的口气道:
“朕总是在想,是不是亏欠了爱卿?当年朕若是没有接受你好意举荐,要将那个你喜欢的池家女娘纳进宫,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你也不会因为要救朕,情急之下杀了她,也就不会因心伤落下了个不举的毛病!唉……”
苏诫淡淡道:“池府一门顽固不化,叫嚣着要为逆臣讨公道,本就是谋逆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