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的声音传来,“阿颂,我看霍沉对你好像是真心的,你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姬小颂垂眸,面上看不清喜怒。
“绒绒,成仙多难啊,我们好不容易度过了上千年才走到这一步,若是出了意外,如何去承担?我们两人一开始在一起就是一场算计,否则我怎么可能进入霍沉的房间?”
她轻叹一声,继续道:“哪怕不是等级这么高的酒店,普通人想进去行政套房都是很难的,何况霍沉的房间。万一他如今表现出来的深情就是一种套路呢?”
绒绒思考了一番,当然是继续站在姬小颂这一边。
“你说得没错,真心易变,我们不能去赌。反正只要完成任务就好,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对了,司命星君的司命薄已经被他收回去了,之所以会流落到这个世界,是因为被他身边的小仙偷拿下去的。”
“一个小仙,怎么可能拿到司命星君的司命薄?这个东西等于司命星君的命根子,根本不会给人碰到呀。”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小仙是凡人修炼飞升的,姓霍。”
“难怪霍家能有这一页司命薄内容,说不定他们曾经就是一家,或者那个小仙是霍家的祖先。绒绒,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们还是早日脱身为妙。”
“阿颂的心是真的硬啊,不过这样也好。快穿者最忌讳深情,害人害己,没有出路。”
“当然,我等了上千年,不会让任何人成为我的绊脚石。”
这样的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霍沉在姬小颂一日又一日的态度改变中总算是放下了心。
转眼,就快要到姬小颂的预产期。
姬小颂的预产期在冬至那天。
霍沉提前一个月推掉了所有跨国会议,将办公室直接搬到了中央公园西的顶层。
他亲自盯着医疗团队24小时待命,连产房都按照最高规格布置在了家里,生怕她有一丝不适。
可姬小颂却异常平静。
她甚至比霍沉还要冷静,每天按时散步、做孕妇瑜伽,连胎心监测都自己记录得一丝不苟。
霍沉有时候半夜醒来,会发现她静静站在落地窗前,手指轻轻抚着腹部,眼神遥远得像是透过夜色在看另一个世界。
他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低声问:“怎么不睡?”
姬小颂微微侧头,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宝宝们踢得厉害,睡不着。”
霍沉将掌心贴在她肚子上,果然感受到一阵活跃的胎动。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嗓音沙哑:“辛苦你了。”
姬小颂轻轻摇头,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她其实并不觉得辛苦。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最后的任务。
……
生产当天,暴风雪席卷了整个城市。
凌晨三点,姬小颂在睡梦中突然惊醒,一阵剧烈的宫缩让她瞬间绷紧了身体。
她咬着唇,手指死死攥住床单,冷汗浸湿了后背。
“霍沉……”她哑声唤他。
霍沉几乎是瞬间睁眼,见她脸色苍白,立刻翻身下床,一把按下紧急呼叫铃。
“别怕,医生马上到。”
他单膝跪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绷得发紧。
姬小颂急促地呼吸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看着霍沉慌乱的样子,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你……紧张什么?”她断断续续地问。
霍沉喉结滚动,指腹擦去她额角的冷汗,嗓音低哑:“……我怕你疼。”
姬小颂怔了怔。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她以为他会说“孩子不能有事”,或者“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他说的是……怕她疼。
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姬小颂下意识别开眼,不再看他。
医疗团队迅速赶到,检查后确认宫口已经开了三指,必须立刻准备生产。
霍沉全程紧握着她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分担她的痛苦。
“霍沉……”姬小颂在阵痛的间隙轻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