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像聚光灯一样,毫不留情地打在西跨院那摇摇欲坠的门板上。
苏婉眯了眯眼,这地方,简直就是相府的“贫民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霉味,混合着汗臭和劣质木材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立刻逃离。
“咳咳,”赵三郎——一个油头粉面,一看就让人倒胃口的家伙,扭着他那肥硕的身躯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那笑容,比街边小贩叫卖的假货还要假。
“苏小姐,您真是年轻有为,一出手就震慑了整个相府。我等旁支,自然要鼎力支持!”
说着,他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苏婉心中冷笑,这条老狐狸,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哦?赵三爷有心了。”苏婉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赵三郎一听,以为苏婉被他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了,立刻来了精神。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献宝似的递到苏婉面前。
“苏小姐请看,这是我等旁支自愿献出的田产契约,希望能为相府的改革添砖加瓦!”
苏婉接过契约,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纸张粗糙,墨迹也有些模糊,一看就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但当她的目光扫过那鲜红的印鉴时,却猛地一顿。
相府的印鉴,绝不是这个样子!
这印鉴,粗制滥造,简直就是街边随便找个刻章的摊子都能做出来的假货!
苏婉心中怒火中烧,这些旁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伪造相府的印鉴,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盯着赵三郎,仿佛要将他看穿。
赵三郎被苏婉的眼神吓了一跳,心中一慌,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苏小姐,您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等旁支的诚意,还不足以打动您吗?”
苏婉冷笑一声,将契约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赵三爷,你的诚意,我看到了。只是,这诚意,未免也太廉价了吧?”
赵三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苏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等旁支的忠心吗?”
“忠心?呵呵,”苏婉不屑地说道,“你们的忠心,值几个钱?”
说完,她不再理会赵三郎,转身走进了西跨院。
留下赵三郎在原地,气得直跳脚,却又不敢发作。
***
下人食堂,永远是相府里最热闹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味道,有米饭的香味,有菜肴的油腻,还有一些难以分辨的怪味。
“我说老李,今天的菜怎么这么难吃?是不是盐放多了?”一个下人抱怨道,声音粗犷,像是在锯木头。
李总管——一个身材矮胖,总是笑眯眯的老头,正在忙碌地指挥着下人们打饭。
听到下人的抱怨,他连忙走过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哎呦,我的爷,您就将就着吃吧。最近府里开销大,咱们也得省着点不是?”
说着,他偷偷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眼神闪烁不定。
苏婉走进食堂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她皱了皱眉,食堂的环境实在太差了,简直就是猪圈。
而且,她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味,那味道,像是某种药材的味道。
“李总管,”苏婉走到李总管面前,淡淡地问道,“今天的菜,是你亲自做的吗?”
李总管听到苏婉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点头哈腰地说道:“苏小姐,您怎么来了?今天的菜,都是小的亲自盯着做的,绝对没问题。”
苏婉的目光扫过食堂里的饭菜,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大锅上。
那锅里盛着满满的菜,看起来油腻腻的,让人没有任何食欲。
她走到锅边,拿起勺子,轻轻地舀了一勺菜。
菜一入口,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菜里,竟然被人下了泻药!
而且,剂量还不小,吃下去,肯定要拉肚子拉到虚脱。
苏婉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她猛地掀开锅盖,大声说道:“今天的饭菜,有问题!”
话音刚落,食堂里顿时一片哗然。
下人们纷纷放下碗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怎么回事?饭菜有问题?”
“不会吧?我吃了这么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啊?”
“老李,你是不是在饭菜里动了手脚?”
李总管听到苏婉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苏小姐,您冤枉啊!小的对相府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在饭菜里动手脚?”
就在这时,李总管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起来,掐人中,拍后背,忙成一团。
苏婉走到李总管身边,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着他的身体。
突然,她发现李总管的怀里,掉出了一包药粉。
苏婉拿起药粉,闻了闻,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药粉,竟然是剧毒!
如果不是李总管自己先晕倒了,恐怕他就要用这毒药来毒害相府的下人了!
“来人,将李总管抓起来,严加审问!”苏婉冷声说道。
下人们连忙将李总管捆了起来,拖了下去。
苏婉看着李总管被拖走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愤怒。
这些旁支,真是无恶不作,竟然敢在饭菜里下毒,简直是丧心病狂!
她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将他们绳之以法!
夜深人静,马厩里一片漆黑。
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几个黑影在马厩里鬼鬼祟祟地走动着,他们的手中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正在往马鞍上涂抹着。
“快点,别磨蹭,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就完蛋了。”一个黑影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像是砂纸在摩擦。
“放心吧,赵三爷说了,只要咱们把事情办成了,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另一个黑影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贪婪。
“哼,主家瘫了,我们就能接管东院!”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马厩里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