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弥补?莫非想用银子搪塞?纵有千金万两,也抵不过欧阳先生的孤本!”
未等沈洛泱开口,温执玉已上前一步,沉声道:“我晋阳温家虽非富可敌国,但藏书倒还有些,虽无欧阳先生手笔,却愿以十册孤本相抵。”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江枫眠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晋阳温氏藏书之丰,天下文人谁不垂涎?若能得十册孤本,今日放沈洛泱一马,倒也未尝不可。他当即追问:“此话当真?你当真愿以十册孤本相抵?”
“自然……”
“表哥,不必如此。”温执玉话音未落,沈洛泱已出声打断。
江枫眠面色一沉:“那你是想要离开书院?”
沈洛泱抱臂轻笑,眸光微冷:“仅凭一份誊抄书册,便要我离开书院?恐怕没这般道理。”
“荒谬!那分明是欧阳先生真迹!”李莲生厉声驳斥。
“今日之事,要么你与段流月一同离开书院,要么温夫子替你赔上十册孤本。”江枫眠冷然道。
沈洛泱嗤笑一声,目光如刃:“我说了,书院所藏不过是欧阳先生后人所誊抄,真正的孤本——在皇宫!”
沈洛泱话音落下,满堂寂静。
李莲生冷笑一声:“空口无凭!你说书院所藏是誊抄本,证据呢?若无实证,便是诬蔑书院藏书,犯错不知悔改,罪加一等!”
江枫眠亦沉声道:“不错,若你拿不出证据,今日必须离开书院!”
沈洛泱眸光微敛,指尖轻轻摩挲袖口,正欲开口,忽听门外传来一道苍劲沉稳的声音——
“她所言非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山长负手而立,神色肃然。他缓步踏入堂中,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沈洛泱身上,微微颔首:“欧阳先生的真迹,确实在皇宫藏书阁中,书院所藏,乃是当年其长子誊抄的副本。”
李莲生脸色骤变:“山长,这……”
江枫眠亦僵在原地,眼底阴晴不定。
沈洛泱唇角微扬,朝山长拱手一礼,道:“既如此,学生愿修书一封,请家父购置同等价值的典籍,赔予书院。”
山长捋须点头:“善。”
事情尘埃落定,李莲生与江枫眠对视一眼,悄然退后两步,正欲趁乱离去,却听沈洛泱忽地开口——
“山长,学生尚有一事不明。”
山长侧目:“何事?”
沈洛泱眸光清冷,直指藏书阁方向:“书院规矩森严,藏书重地严禁灯火,可今日那本‘孤本’被焚之处,却偏偏有一盏油灯。”她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这灯,是谁放的?”
堂内气氛骤然一凝。
山长眉头紧锁,当即召来看管藏书阁的老仆问话。
那老仆战战兢兢,伏地喊冤:“老汉年迈糊涂,昨夜整理书架时,不慎将油灯遗落,绝非有意为之啊!”
山长审视他片刻,终是叹了口气,道:“疏忽职守,险些酿成大祸,你收拾收拾,离开书院吧。”
老仆猛然抬头:“山长,老汉在书院几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必多说,你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