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年轻时就和辅国公认识,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茶香幽幽,云泽在旁边坐了个时辰,这几个人从五帝三王谈到《易》,他早上没有睡够,对这些人谈题不感兴趣,眼睛刚刚打算闭上,辅国公在他手臂上掐了把,将题拉到了当下朝政上来。
“陛下年少无权,真不知未来江山如何。”
钟行已经废过了个皇帝,如今皇室衰微,人人都能看出钟行有篡位心,多数大臣和宗室并不愿意寥州王族当权。钟行出身低下手段残暴,他们不会服从钟行。
辅国公看向了那两名大儒:“子穆、怀远,们怎么看?”
他们两人门生遍布下,消息十分灵通,当今士子对摄政王态度如何,这两人最清楚不过。
其中人道:“道有常,我不能妄议。”
辅国公府要明确站队了。
来明都前他曾想过以死保全清白,绝对不能屈从于钟行这个『奸』贼,来明都后发现钟行确实有帝王相。
但是,他心里又对年少君主有丝丝隐秘期望。
现在是很关键时刻,摄政王不满足于昀州提供粮草,又暗中命令王寒松再出兵支援玮州。这道命令并非子下达,王寒松旦出兵,就代表他成了钟行阵营官员,昀州候摄政王调遣。
辅国公摇摆不定中。
张义清道:“摄政王名不正言不顺,废掉幼帝理不容,他如果敢夺权,契朝所有官员和百姓都会反对于他。”
钟行不敬鬼神,从来没有他道观捐过钱财,张义清对他印象很差。
“摄政王不拘格使用人才,平北狄、杀『奸』宦,功绩赫赫。幼帝本是宦官『奸』臣弄权傀儡,个会哇哇哭泣婴儿,有何本收拾江山?摄政王废他再正常不过。至于当今子,任人唯亲,包庇欺压百姓皇室公主,我不认他比摄政王厉害。如果他这样人仍旧可以坐稳江山,契朝将永无宁。”
张义清扭头,看到了那名煎茶少年微笑着出了这番。
少年身湖『色』衣袍,衣袍上块白玉温润无暇,身姿虽然偏单薄,整个人却干净清朗。
辅国公道:“泡茶,小儿不要『插』嘴大人讲。”
张义清看向了云泽:“这是王公子?”
辅国公道:“是我外孙,云常远子。”
张义清拂尘摆:“稚子无知,居然敢妄议朝政诽谤子,父亲目无尊上得罪长公主,也要做大逆不道情吗?”
稍晚些,张义清和另名隐士离开了。这两名大儒在京中没有居所,所以留下来居住。
其中人道:“德清兄,张义清早就不是从前张义清了,么请他过来?他口上自己是出家人,实际上敛了不少家族钱财,怎么可能支持摄政王?他常年郎府炼丹,收怀淑长公主银两最多。”
辅国公眼皮子跳了下。
“我门下许多弟子看法和这位云公子看法样,年龄越小越认同他。”
辅国公心里有了定数。
这名大儒看向了云泽:“公子师从何人?现在朝中做么官职?”
云泽原在国子监读过几年书,后来身体不大,落水后便没有再去了,与里面多数人关系都很淡,有两三个现今还在往来。
他和这两名先生交谈了几句。
辅国公本就有意让云泽结识本朝大儒,人脉广了往后做么情都更加方便些,晚上他让下人设了酒宴,群人相谈甚欢。
云泽多喝了两杯酒,王希赫晚上回到了家中。
王希赫现在已经知道了钟行和钟劭身份,但他被警告不能出来,眼下看到云泽,王希赫神『色』复杂。
他本来以云泽是个聪明,没想到被人骗得团团转。
云泽喝得半醉,他见王希赫回来略有些奇:“表兄,怎么独自回京了?”
王希赫道:“并非独自回京,摄政王提前结束了春蒐。”
云泽有些惊讶,摄政王提前结束了春蒐,钟行岂不是也要回来?
已经二十不见了,云泽挺想钟行。但两位先生在这里,云泽贸然离开恐怕不尊敬。
思考片刻,云泽捂住了额头:“外祖父,两位先生,我犯了头疾,『药』在家中,我先回家吃『药』,改再来谢罪。”
两位大儒面面相觑: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就得病了?
辅国公被云泽吓得不轻:“被爹气病?爹真不是东西,快请大夫看看。”
云泽道:“我从前看过,『药』就在家中,回去吃副『药』便了。”
辅国公赶紧让下人把云泽送上马车,并让王希赫亲自送云泽回去。
王希赫路上无语,他看出了云泽在装病,把云泽送到安乐侯府门口便放下了。
果不其然,云泽跳下马车对王希赫挥了挥手:“表兄,让外祖父不用担心,我明就了。”
接着王希赫见云泽往隔壁寻月园方向去了。
云泽悄悄去,秋歆指了指书房,小声道:“殿下就在里面。”
秋歆隐瞒了些信息。因回来没有见到云泽,殿下似乎不太高兴。
云泽从窗户看到钟行坐着看书,他轻手轻脚去,从背后蒙住了钟行眼睛。
钟行扣住他手腕,明知故问:“是谁?”
云泽忍着不笑:“猜猜看。”
钟行在云泽手腕上抚『摸』,春衫轻薄,他顺着入了里面,『摸』着『摸』着便『摸』到了上臂,云泽有些怕痒,时没忍住便松开了手。
钟行按住云泽腰把他按在自己腿上:“喝了酒?”
云泽道:“外祖父家中有客,喝了点点。”
“喝酒伤身。”钟行在云泽心口处戳了戳,“才多大,便学那些大人们酗酒?”
云泽道:“我酒量挺,而且我明年就弱冠了。”
钟行见他有些热,松了松他领口。
酒劲儿确实上来了,云泽晕晕乎乎靠在钟行怀里,他在钟行身边才想安睡:“郡王,我有些犯困,先睡会儿,醒来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