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我没有感觉到疼痛。
自己存在,可又好像不存在了。
过了很久很久。
好像,我才恢复了一点点的知觉,是身上有什么东西被剥开。
第一瞬是清凉,随后是痛感,又随之温热涌来。
“显神?”
“显神?”
“你醒醒,显神?”
每一个声音都是不同的,很熟悉,重重叠叠。
“怎么办……止不住血……”这声音显得很慌张,透着一丝丝惊悚,以及急迫。
“范先生,你别慌乱,还在流血,就是显神还活着。”另一个声音透着坚毅。
“嗐……我知道活着,老龚爷呢?怎么也不出来?”
声音好像是范桀的?
先前的声音……来自于椛萤?!
他们……活着!?
对,他们活着!
白子祖师在关键时刻,打出尸丹,我本身形成了引雷的穴眼,相当于又被他破掉,雷才会终止,并未形成老龚所说的雷池。
他们从地下出来了!?
放着活佛尸身那地下,必然被阿贡喇嘛布置过。
是天雷,毁掉了那种布局!?
我极力想用意识去控制身体,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空空荡荡,控制不了。
“天亮,老龚怎么出来?范先生,你完全慌神了。”椛萤语气更坚韧。
“这些是什么东西……血里头怎么在长东西?天呐……”担忧的话音中,惊悚更多,更重。
“别碰!妈,你别碰!”椛萤显得极其紧张。
我身上长了东西?
什么东西?
意识,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这种昏沉,就好似冥冥中,多了一股召唤,想要我飘出去。
好像飘出去,人就解脱了,就舒服了,不会有任何存在能干扰我,让我再有任何不适。
只是,随之滋生的还有一股股空寂的情绪。
这种情绪像是形成了无数双手,正用力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想要让我停留下来。
前者……是死?
后者,才是生?
濒死的召唤,生欲的渴求?
“丹朱正伦清净摄……彭琚、彭侨、彭质不得离吾身……真人护我,玉女佐形……”
意识中念咒,咒法就像是清泉一样在脑海中流响。
只是,意识还在上浮,是抓不到任何东西,哪怕我已经竭尽全力。
“完了……印堂怎么裂开了……印堂裂开,人就要没了……想办法,快想办法啊!”范桀的焦急,好像都在我耳边逐渐飘远。
我好像还听见了许多声音,有哭声,有喊声。
忽地,惊喜的大叫声又响起。
我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在不停的注入,意识,好像总算抓住了什么东西。
那温暖的感觉更强,我开始能感觉到更多。
我,最终没有昏沉下去。
坚持着意识没有黑暗。
我清楚,这一暗,恐怕我再醒来时,就只剩下飘荡不知道何方的魂魄,人,必死无疑。
剥落的感觉,更重。
清凉伴随着刺痛,又伴随着一股温润,那温润又迅速的凝结,好像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