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粮套了棉衣出门去找大少爷,他敲响了望川阁的门。敲了好一阵,屋里才亮了灯,有喜披了棉衣出来开门:“什么事啊?这么晚了!”
有粮说:“我家公子想吃小食了,我过来跟大少爷讨要点。”
有喜睡眼惺松:“就为点小食,半夜三更把我吵醒?有粮!你脑子被马踢了!回去回去!要小食明儿个再说,别妨碍我睡觉。”说完,就要关门。
大少爷在里屋也醒了,听见两人的对话,他喊了声:“等等。”
小冬哥半夜叫人来讨要小食,从来没有过的事,一定不是要小食这么简单。
他叫有喜:“让有粮进来说。”
有喜便把有粮带到大少爷卧室。
“说说吧!怎么回事?”大少爷问。
“我们家公子下午碰伤了腿,这会儿腿疼得睡不着觉,所以让我过来要点小食吃吃,缓解下疼痛。家里一点小食也没有了。”有粮说。
“小冬哥又受伤了?伤得厉害不?请大夫没?”大少爷问。
“请嫣然小姐来看过,敷了些药膏。”有粮答。
大少爷说:“我过去看看。”
他起了身,穿了棉服,披了件黑咖色貂毛大氅。有喜也赶紧穿棉衣棉裤。大少爷让有喜把小食全都带上,有喜就把柜子打开,把里面的七八袋小食全都掏了出来,用块布包起来提上。
三个人往北归居来。
程初雪穿戴整齐,正坐在火盆边烤火,见大少爷也过来了,她强装笑容,问:“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看看你。就知道你半夜要小食一定不简单。来,哪条腿踫了,我看看。”
“大哥,别看了,就碰了一下下。”程初雪把架起来的受伤的腿想往外缩。
大少爷把腿摁住:“痛得厉害了,就换下药。药敷上,总会舒服些。”
他把裤脚往上一挽,把药膏揭了下来,有喜掌着灯,也凑上来看,两人同时吸了一口冷气。
受伤的那一片,乌青发紫,又肿了起来,中间稍低些,四周鼓鼓的,活像个没蒸好漏了气的包子。在白晰的腿上,分外醒目。
“怎么这么厉害??这能不痛吗?活该你疼得睡不着。”大少爷挺生气:这两日不见,这又把腿弄成这样。小冬哥呀小冬哥,你咋这么不省心!
“怎么弄成这样的?”大少爷问程初雪。
“有粮调去劈柴,我和婉婉去看他,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程初雪小声回答。
大少爷让有粮把药膏拿过来,小心翼翼仔仔细细重新敷了些上去。敷好了药膏,大少爷回头厉声对有粮说:
“说说吧!”
“说~说什么,大少爷。”有粮看着大少爷凌厉的眼神,心虛到不行。
“说实话!”
“……”有粮不知道怎么说。
大少爷忽然冷笑了下:“你当我呆?这伤是摔下的伤?我会看不出来?!你现在就给我滚到厨房那片,给我摔个一模一样的伤出来我看看!”
有粮被大少爷一喝斥,连话也不敢说,只得把求助的眼光投向自家公子。
程初雪赶紧跟大少爷说:“大哥,不怪有粮。是我自己。我一时心血来潮,我要拽着姐姐劈柴。”
“然后呢?”大少爷接着问。
“然后我就劈了好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