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余冕惜字如金,应了一声朝她挥了挥手。安排好了余冕,她才和秦月一起回了房间。
两人洗了个澡,随后直接开着空调躺在了床上——躺在柔弱的大床上的那一刻,司马钰的眼泪差点儿掉出来。虽然经历过许多次这种事了,但现在她还是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句——
“哎……还是现代文明好啊。”
“你跑哪去了,怎么消失了一个星期。”挚友的回归也让秦月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无论如何,只要确认小钰安全就行,别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说来话长,记得我们去过的锁妖林么?”
“当然,”秦月重重地点了点头,对那里的虫子——尤其是比她还大的蜈蚣和蜘蛛——已经快有心理阴影了,“这辈子都忘不掉。”
“昨天我才从那里出来。”司马钰对秦月述说着自己这一星期以来的遭遇,后者躺在旁边默默听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谁先安静下来,她们就这样睡着了。
秦月是先醒过来的那一个,当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挚友还流着口水睡得正香。
黄昏与黎明是生界与死界交替的时刻,不过自从人界有了点灯这种能够长时间照明的工具之后,二者之间就变得有些模糊了。秦月来到窗边,看着黄昏到来的海滩,祭奠还在持续,下面的人们还在狂欢,他们对潜藏于黑夜中的威胁一无所知。
有些时候秦月也不禁会去想,像从前那样没接触过妖鬼仙之类的时候,也许比参与其中之后要轻松许多吧——若是一年前的自己没有遇到司马钰,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生活呢?
不过秦月并不后悔,这一年虽然过得有些累,但也很精彩——如果那晚挚友在被几个混小子围住、自己没有伸出援手,可能也就无法经历这些精彩了。
想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穿好衣服打算出门——挚友是回来了,她的妖气事件还没解决,这一晚她还得满城跑,去寻找那些塑料小球的线索。
最后看了小钰一眼,秦月将空调的温度调得稍微高了一点,又将遥控器放在了她的枕边。可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挚友身上散发出来的点点微光却又让她停下了脚步。
微光来自于司马钰的后颈,秦月好奇地蹲下来,慢慢将挚友翻了个身——司马钰睡得很死,这样翻身还没醒——在她的脖子后面、脊椎骨附近的位置,秦月看到了一排晶莹的鳞片。
那些鳞片十分细小,摸上去冰凉,还很光滑。鳞片一直顺着司马钰的脊椎蔓延到尾骨附近的位置,好像一条小蛇趴在她身上一样。
秦月好奇地伸手抚摸着,忽然,她感觉挚友的头发动了一下,还以为对方醒了。就在她打算打声招呼,问问挚友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发现司马钰的头正扭向后方,一双如同野兽般的瞳孔正对着自己。
“别摸我,痒。”司马钰扭动了一下身子,鳞片也随着她的动作弯曲,随后慢慢地覆盖全身,直到一条白色的大蚺出现在了床上,“你要出门就赶紧去啊,摸我干嘛。”
“你是……司马玦?”秦月听挚友说过司马玦的事情,现在眼前的白蚺给她的感觉和司马钰的根本不一样,想来也应该是那条和挚友共享一个身体的兽魂出来了。
“嗯,小钰说不用避着你。”白蚺似乎是第一次凭借自己的意志趴在床上,柔弱而温暖的环境让她感到十分舒服,“我跟她共用一个身体,所以我见过你的,不用自我介绍了——”
说着,她又昂头看向了不停冒着凉风的空调:“劳驾把那个关了,太凉了,而且太干燥了,吹得难受。”
早先听挚友说过她的兽魂心智还不成熟,如今看来真的好像一个孩子一样。秦月伸手逗弄着司马玦的鼻子,后者只是一边向后缩,一边让她赶紧关空调。
看着司马玦的样子,秦月笑了笑,替她关好了空调,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了房间。
对于双方来说,司马玦和秦月,也算是不太熟悉的熟人了吧——双方同时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