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明知故犯。
小主子好不容易遇到个能相处得来的小医师,公子很明显也是很看重她。
偏偏那些自以为伺候小主子时间长的奴婢生出别的心思,公子没打杀她们,已经是给她们留情面了。
若还不吃教训,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前院发生的事情,在后院的念初并不知晓,陪了炎乐一个时辰后,念初便如昨日一般告辞离开炎府。
炎乐虽有些不舍,但在念初承诺明日会给她带冰糖葫芦后又开心起来。
只是让念初没想到的是,这次送她回家的是炎泽,而不是沐阳。
念初第一次见炎泽时,就感觉到这人刻在骨子里的冷淡疏离,是以她一直把握着分寸,对他公事公办,客气远离。
这会儿与他同坐一个马车里,念初多多少少感觉到一丝不自在。
最重要的是,不知为何,念初除了有些不自在,还有一种莫名想要靠近他的冲动,两种情绪反复地拉扯着她。
让念初一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一双手不自觉地搅成麻花。
念初不知道的是,她的紧张不自在和假装镇定的小动作,尽数落入对面的炎泽眼中,炎泽不由得嘴角微翘。
有反应就好!
炎泽还以为这小姑娘永远都那么镇定自若,冷静自持,与他一开始接触就客气又疏离,转眼又对乐儿笑得那般好。
他一口气憋在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今天总算是找补回来了。
不过为了不让念初继续尴尬下去,炎泽主动挑起话题,问及炎乐的事情。
念初一一回答,两人聊着聊着她也没那么拘束,念初还趁机提出让炎泽亲自教炎乐绘画,让她感受到亲人的关怀。
如此一来,炎乐就不会将念初当成一个救命稻草似的,她来了炎乐就高兴,她走了炎乐就蔫哒哒的。
毕竟念初只是一个医师,是个外人,不可能真的陪伴炎乐一辈子。
但她的亲人,尤其是炎泽这个哥哥却是可以的,她看得出来,炎泽对炎乐这个妹妹是真的很关心。
只是炎泽是男子,表达感情的方式比较含蓄,炎乐又是一个异于常人的姑娘,两人很少有这种交流和相处。
久而久之,兄妹之间只有客气,没有亲近,更谈不上信任和依赖。
“多谢小医师的提议。”
炎泽倒是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做。
毕竟皇家的规矩向来就严格,就算是亲兄妹,也是七岁不同席。
他和乐儿虽是一母同胞,感情也不错,可一直以来相处都是这样不远不近的,他自己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如今念初指出来,炎泽倒是有些后悔他自己的疏忽大意了。
念初并不知晓炎泽心中的悔意。
说完隐晦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脸上并未出现不耐烦,或是嫌弃她指手画脚的表情,对他的态度亲近不少。
念初不好意思地笑笑:“炎公子客气,您不介意我乱出主意就好。”
“怎么会是乱出主意?”炎泽轻笑一声:“我知道小医师这么做也是为了乐儿好。”说着叹口气:“之前也的确是我疏忽,没有顾及到乐儿的情绪。”
“以为给她好吃好喝的,让身边下人好好照顾她,给她请医师就是对她好,却没想到好好陪一陪她。”
这次聊过后,炎泽每次都亲自送念初回医馆,念初委婉地拒绝过,只是炎泽像是听不懂似的依旧坚持。
见他这样,念初也就不再说什么。
随着接触的时间越长,念初发觉炎泽这人与她说话时变得越发熟稔,炎乐的事情他也没再瞒着念初。
直到此时,念初才知晓炎乐的病竟是因着后宅的争斗导致的。
不过想想也是!
被自己一贯亲近的姐姐推入湖中,想来不止是小小年纪的炎乐,就是其他心性成熟的姑娘都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念初没问那个推炎乐入水的姑娘最后有什么结局,只是在之后的相处中,对炎乐更加用心照顾和治疗。
加上炎泽这个亲哥哥的陪伴,炎乐已经开始正常与人交流,性子也变得越发开朗,念初的努力也算没有白费。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一年过去。
一年后,炎乐的病情彻底治愈。
看着在草地上肆意笑着跑着放纸鸢的两个少女,在不远处池塘边钓鱼的炎泽眸光中溢出宠溺的笑意。
两少女正是念初和炎乐。
经过一年的陪伴相处,两人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小姐妹。念初每月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尽情地陪着炎乐玩。
只是念初有些疑惑,每月这日炎泽也跟着她们出行,踏青骑马他都跟着,只不过像放纸鸢这类他就完全不参与。
不是在旁边作画喝茶或是下棋看着她们玩,就是像今日这样悠闲地钓鱼。
不过疑惑归疑惑,念初从没问过。
就当是他不放心自己和炎乐独自出来玩,给她们保驾护航的吧。
跑出一身汗有些疲累的念初和炎乐,意犹未尽地收回纸鸢,擦汗净手后坐在铺在草地上的软垫上休息。
炎府伺候的下人很快给两人递上果茶和糕点,念初和炎乐确实有些饿,吃得腮帮子鼓鼓的,瞧得炎泽有些失笑。
放下鱼竿走过来,炎泽有些宠溺道:“你们两个这是跑得饿了?”
说着坐在两人对面,炎乐咽下口中的糕点,笑得眉眼弯弯:“哥哥,你也吃。”捏了一块糕点递给炎泽。
“好,多谢乐儿。”炎泽接过来,目光又放在念初身上,已经十五岁的少女出落得越发脱俗出尘,灵气逼人。
因着刚刚奔跑着放纸鸢,本就如凝脂般的肌肤露出一抹红晕,看着如同开得正盛的粉色桃花一般,格外得吸引人。
炎泽近距离瞧着,不由得眼神微暗,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念初尽顾着吃东西,没有注意到炎泽的异常,傍晚的时候依旧是炎泽送念初回家,一年过去,她早就已经习惯。
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只是这日刚到医馆门口,她哥哥洛晨阳就眼神暗沉地看着撩开马车车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