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这大夜里正常都该睡了,玄则却忽然亲自来送药。
岚岚他们一群人我唯独带了玄则过来,但因着上头有邵叔和纪槟在,他的存在感就低了很多,只跟在荣禺身边算是学习加帮忙,大部分时候就是在外头转悠,我也难得吩咐他做什么,结果今天自己来了,想也没什么好事,事实也果然如此。
熬了这么多天,又被三房的人一激,哥哥还是忍不住了。
“所以人呢?”我问。
玄则抬了抬下巴,示意外头时眉头缩成一团:“我没叫住哥哥,悄悄给他放走了,不然到了他们手里那还走得了么?”
我苦笑:“嗯,这要真是哥哥过来,裴圳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把他弄走的,干得漂亮,以后也注意着点,要是能趁没人的时候说上话,就叫他别多事,他来了清云哥才真的完蛋。”
玄则龇了龇牙,神秘兮兮的凑到我耳边:“姐,你是真的要放过二房啊?”
“怎么可能,不过我是抓老的,不要小的。”我一把给人脑袋推开,叹了口气:“咱们人手不够,等我生了,想办法把纪槟跟邵勤调走,换岚岚他们过来,主动权就能在咱自己手上,在此之前别惊动他们。陈伊宁那意思是打算拖到二叔熬死了,二叔若为了哥哥安稳操心,早就自杀了,还会等到今天?他不懂事,我亲自催动他便罢,不是喜欢药么?”
玄则花了几秒钟理解我这话,当即一阵感慨:“咱家还真是跟药结仇啊,老爷子是这么死的、郑夫人是这么死的,就连梁夫人也是,药还真管用。”
“可不,这种东西安安静静的进入身体里,没几年家里就会回到最初和和气气的时候,我也不做那个让哥哥难过的人。”我无奈摇了摇头,端着药碗一饮而尽:“这话除了我,你没跟别人说吧?”
玄则摆手:“这地方我也就跟你熟了。”
“那就好,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将碗递回去,铺了铺被子躺倒。
“好。”玄则应了声也转头离开,到了门口碰上人,打了声招呼:“清云哥。”
“诶,快回去吧。”清云哥端着一大盆水侧着身进来,玄则帮他带上门,他便自顾自来我床边把水放下,手往被窝里一伸把我脚拖出去:“看看,这么冰!我早给你说过夏天也不能不穿袜子吧。”
我懒洋洋的挂床边就是不想起:“哥啊我今天都洗过澡了没有必要再单独洗jiojio了吧——难道我很臭咩?”
清云哥轻轻往我脚背上扇了下:“我说你冷你说你臭,咱俩唠的是一回事儿么?这一孕傻三年还真是严重啊,苓苓蕴蕴那毛病刚好点安安又给你加重了是吧?乖乖泡一会儿!”
我瘪了瘪嘴不吱声,看着天花板也在思量要不要把方才玄则提的事跟清云哥说。
清云哥简单清洗过后,把我拖起来坐直,又往我手上抹了油,把沙发上的圆柱软垫拿来垫在我背后:“你现在肚子大了,尽量不要平躺,压着多难受?靠好了睡吧。”
我钻进被子暖暖和和的,这些好处总会在这时一股脑的钻进我心窝,太感性这事,我实在说不清是好是坏,但在那时终归是迟疑的,清云哥好像也舍不得走,我便先一步拉住他。
“怎么了?”他俯下身问。
我顿了顿,从被窝里伸出手搂他脖颈:“要抱抱。”
“抱……哦好,抱抱抱。”清云哥似乎有点被我无语到,但还给惯着,轻轻拍拍后背,也或许是这段小插曲给他勇气,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后和颈间时,他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句话:“时时,我想,我可以去见泽宁,我也可以跟他们回临江,怎样都行。”
我忽然挣脱眼巴巴的看他,可真正去思考,他这话的确不是犯傻,而是现实,便更加无奈的拉紧:“哥,这么多天了你没消息,二叔可一点消息没漏啊。”
清云哥脸色一白,咬着牙方扯笑:“这也正常,我不是亲生的。”
我怔了怔,向人怀里一倒轻抚着:“我没有说你不值得,但他不爱你,自有另一个人在找你呢。”
他一吓,差点就跳起来:“疏忱来了!你见到他了?在哪儿!”
“我没亲眼见到他,就是得了点消息,玄则没吱声,他现在已经回家了。”我把人拉回来,他还僵硬着不肯坐,我只好叹息继续:“哥,上一辈做的事本就与你无关,你一直在保护傅家的,若你被带走了,你觉得我哥会用你的生命替他顶罪吗?正因如此你才得好好的,不要让他急促出来,这次消息在我这儿,下次有个万一可就不晓得给谁了,也千万不要背着我跟他联系,否则出了事真是我控制不住的。”
我说罢,肉眼可见清云哥从充气球变瘪,被抽干所有力气似的“啪”一声坐下,惊魂未定,许久才想起重新牵着我:“时时,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我略显坚定的打断他,搂着的手也更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这夜里睡的还算安宁,此后几天也是风平浪静,舅爷在临江把控大局,清云哥在马来作人质稳定人心,我也没空着,在产检认定没有问题后、借着舅节对华琼的放纵联系之之,让他慢慢把岚岚他们的工作换开,到马来一趟。
之之对此没有意见,反正华琼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一只兔子占了一大片牧场,小伙伴们每天打卡上班玩手机,人都快懵了,想旅游不好请假,我这老板亲自叫人走就不同了,公费旅游可望不可求,但在此之外,之之的看法就不同了,他大抵也知道了清云哥的情况,一心等着看这群傻小伙的笑话,随后就是对着手机叉着腰质问我。
“你为什么不能把他们留下把我叫过去?我的工作效率不比他们几个加起来还高吗?论感情,我不比他们跟你更亲近吗?把我一个人放临江干嘛?”
我转了转眼珠子,稍有些心虚的抿抿嘴:“诶呀,那论感情、你要是过来的话高辛辞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此言一出果断戳到某之心肝上,扭着脑袋偷笑,也真是难为之之,似乎毕生目的就是给我每一任老公添堵,明知不可能而欺负人之,玩爽了他也不那么在乎我想法了,自顾自刷卡消费,乐得自在,独留高辛辞愣在原地表示迟早给他扔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