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再给我一杯？”老甘总一饮而尽，眼神带着请求。
“没问题！”
严忠义让人又倒了一杯水进来，“喝吧！”
两杯水喝下去，老甘总精神状态好多了，心情也舒展了许多。
“你们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没有证据赶紧放我出去，我家业这么大，外面多少人等着我吃饭。”
严忠义安静地注视着老甘总，他在想象如果待会儿告诉他，他的宝贝大儿子死了，此人面部表情会是怎样？
“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出什么事了？”
老甘总被严忠义看得心里发毛，隐隐感觉到外面是出了什么事。
“你有话直说吧！别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字儿吗？”
“有！”
“有什么？”
“可怜的父亲！”
“你，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老甘总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你的大儿子甘俊，刚才挟持了一名女人质，警方不得已的情况下对他实施了枪击。”
“什么？你们，杀了，我的大儿子？”
“我们劝他放下枪，把人质放了，他没有照做，反而用枪指着人质。这种情况下，警方为了人质安全着想，一定会扣动扳机对准他进行枪击。”
老甘总眼睛瞪得像一对铜铃，嘴巴一直张开着，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
再一次发出声音的时候，悲惨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审讯室的上空，外面旁听的警察都感受到了他巨大的悲伤。
“你们凭什么杀我儿子？你们有种对我来啊？”
“是他自己不想活，我们给他机会了，他自己不要。后来我们检查他的枪才知道，原来他没有扣动扳机，他是不想活了，一心寻死，我们也没办法。”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
“那得问问你自己了，这是你的家事，我们不想过问太多。请你现在告诉我们，滕晶晶到底是被什么人杀了？你一直不愿意松开，要保护的人到底是谁？”
见老甘总不说话，严忠义再次开口说道：“你还有一个小老婆和小儿子，如果不想他们有事，我们警察会替你保护他们。如果你不配合，他们很有可能结局和你大儿子一样。我们很想保护你的家人，就看你和他们配不配合。”
老甘总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抬头看向了严忠义。
“我想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换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再告诉你们。现在我没什么心情，你们先让我消化一下。可以吗？”
审讯室外面，这会儿一片骂声。
“这家伙又在耍什么花招？”
“不知道，感觉憋着坏呢！”
“听严局怎么说吧！”
严忠义思考了一会儿，“我也是当父亲的，能够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的要求我答应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在这里见面，希望你对我绝对的坦诚。”
“严局，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你少给我戴高帽子！”
随即，严忠义走出审讯室。
“李东，你按照他刚才的要求办吧！”
“严局，咱们不能惯着他，他算哪根葱啊！”
李东一脸不乐意，恨不得冲进去揍老甘总一顿才解气。
“先赶紧照办吧，我给他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你们几个看着点时间。”
“是！”
李东带着老甘总离开审讯室，周围的人都能闻见老甘总身上有味道了。
前几天进来的时候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这会儿已经两鬓斑白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就是犯罪的代价！
李东推着老甘总往公安局的一个小澡堂子走，“走吧！别磨磨唧唧，你就一个半小时。”
“警官，我腿不太好，你别推我走，我自己会走。”
老甘总虽然戴着手铐，气势上还是一副大老板的做派，倒是也有几分不卑不亢的傲骨。
“你要是早点开口告诉我们，杀死滕晶晶的凶手是谁，或许你大儿子根本不会死。”
老甘总点点头：“是啊，千金难买早知道，我先去洗个澡，吃个饭，然后就告诉你们。年轻人，别着急，耐性点，真相总会水落石出。”
“哼！但愿你别耍什么花招，想想你的小老婆和小儿子，只有我们警察能够保护他们。”
“警官，我不会耍花招的，我只是肚子实在太饿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告诉你们真相。”
李东冷哼一声：“你大儿子死了，你还有心情吃饭，我也是服了你了。”
“警官，我也觉得奇怪，我应该悲痛欲绝，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反倒是饿得叽里咕噜的。你听见了吗？肚子刚才又抗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