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昭放下手中正绣着的小衣裳,笑着想要起身行礼。
宜修连忙上前制止:“快坐好。”
随手拿起那件小衣裳,细细端详。针脚细密,绣着祥云纹样,显然是用了心的。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年怀着弘晖时,也是这样一针一线地缝制小衣裳...
宜修声音柔和,带着几分叹息的说道:“若昭,今日天气好,怎么不出去走走?”
若昭望着窗外看了一眼,语气淡淡的笑了笑:“外头风大,不如在屋里清净。”
宜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株梨花树,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四阿哥前几日又派人送了些补品来,说是你身子弱,需得好好调养。他……对你很是上心。”
若昭的手指微微一顿,垂下眼帘,声音依旧平静:“四阿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身子无碍,不必劳烦他费心。”
宜修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搭在若昭的肩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劝慰:“若昭,四阿哥毕竟是皇子,他对你这般用心,你若是太过冷淡,只怕会惹他不快。况且……他对你,或许并非只是寻常的关心。”
若昭终于转过头来,目光清冷如霜,直视着宜修:“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的心意,早已定了。四阿哥的好意,我无法回应,也不愿回应。”
宜修被她这般直白的拒绝说得一时语塞,眉头微蹙,语气中多了几分焦急:“若昭,你可曾想过,若是得罪了四阿哥,日后在这府中,你的处境会如何?他毕竟是皇子,是你的夫君,也是主子,你何必如此固执?”
若昭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的说道:“姐姐,我宁愿得罪他,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心。这里的荣华富贵,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更何况自从我知道了那件事,你让我怎么还诚心相待呢?”
宜修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中一阵酸楚。她知道若昭性子倔强,一旦决定了的事,便再难更改。可她还是忍不住劝道:“若昭,你可曾想过,这个孩子怎么办?或许四阿哥是真心待你,可你一味的躲避他,只怕这个孩子不为他父亲所喜,你若给他一个机会,或许……”
“姐姐,不必再说了。”若昭打断了她的话,转过身来,目光坚定而平静,“我与他,终究不是一路人。我的心,他永远不会懂,这个孩子有你,有我,总不会过得太差,我会和四阿哥平和相处的,只不过要让我争宠,姐姐我是真的做不到。”
宜修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若昭那决然的神情,终究是将话咽了回去。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轻轻合上。她望着那枝桃花,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低声喃喃:“有些事,强求不得;有些人,注定无缘。”
窗外,风依旧吹着,梨花纷纷扬扬,像是无声的叹息,飘散在这天地之中。
剪秋看着愁眉不展的宜修劝说道:“福晋,冯格格这个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勉强不得。”
宜修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性格宁折不弯,宁愿躲着清净,只不过也要为这个孩子想想。”
剪秋说道:“其实这样也好,要是格格违着心意恐怕更是不好过,如今四阿哥也是惦记着格格的,要像李侧福晋那样忽起忽落才难堪呢,曾经那样得宠,如今骤然失宠,日子怎么能好过?”
宜修叹口气点点头:“如今这样就罢了,不招后院人的眼,对了,剪秋要把后院那些人看住了,若昭这一胎可千万不能出事。”
“是,奴婢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