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你那奸夫的面,你还想让我怎么说?”
铁头用力的甩开王春儿的手,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女人。
曾经他有多么护着这个媳妇,现在就有多么痛恨到骨子里。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真的把她和吕大吉两人交到村子里,对族人们说出他们的丑事?
然后呢?
他们二人或许会被沉塘,从此他再也没了媳妇,良才没了娘亲。
而他这残破的身子,再要想说一门亲事,讨个媳妇,怕是难如登天吧!
还有良才......过几年也该到了说亲的年纪,又有哪家的好姑娘,愿意嫁进门?
有一个沉塘的娘亲,怕是良才说亲时所要的花费,都比旁人多几两。
“说我要跟你们二人不死不休?说要把你们拉去沉塘?”
铁头冷哼了一声,看着呆愣在原地不会动弹的王春儿,无声地勾了下嘴角。
“我倒是真的想过,把你们两个浸了猪笼,扔进冰冷的河里。”
“让河水好好的洗刷一下,你身上的污秽。”
他轻声地说着,声音却犹如从地底下传来一般。
听在王春儿的耳中,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战栗。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眼前的铁头,看上去是如此的陌生,就好像她从来不曾认识过一般。
刚才那个温柔似水,与她相互搀扶着回来的男人,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只是可惜啊!你命好!”
“咱们还有一个好儿子——良才,他以后还要成亲生子,还要在村子里做人。”
铁头痛苦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眸底依然冰凉一片。
“要了你们二人的命,固然一时爽快。”
“可是......从今往后,良才在村子里如何自处?”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个家里没有了王春儿之后,便失去了她在顾家的那份收入。
对于他们这个风雨飘摇的小家庭来说,失去一大进项,是无比雪上加霜的事情。
更别提,良才只是个半大小子,在顾家当差能混口饭吃,已经很好了。
哪里能奢望他也拿到一份月例?
再说,即便他能有月例,又能有几个钱?
他现在这副鬼样子,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别说下地干活。
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尚且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家的......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良才。”
王春儿两腿一软,缓缓地跪倒在铁头的脚边,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我改!求求你,就信我这一次!”
“往后,我一定不会再跟别的男人有任何牵扯,一定不会!”
她跪在地上,小声地苦苦哀求着,只希望当家的能再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铁头仅剩的那一只手高高地举起来,十分想一巴掌扇在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头上。
转念又想到,明天她还要去上工,还要赚取银子。
万一把人给一巴掌打坏了,受损失的还不是他们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