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白天看着服药过后的路锦,盯着她醒来后略显呆滞的眼神,小心翼翼的问道。
路锦反应了一会儿,听着熟悉的声音,脑海里一下子许多记忆喷涌而出,眉心微皱。
“我恢复了,谢谢你们,季萧呢?”路锦一清醒就问起了季萧。
她现在有很多话要跟季萧说,她想跟季萧说她很想她,还有谢谢她不遗余力的照顾她。
她此时此刻真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见到季萧。
但是此话一出,白天本来眼里还带着点高兴的神色突然就黯淡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路锦说。
毕竟这件事不管放在谁身上都会有所触动。
而白金看着路锦逐渐疑惑的神色,则是没有任何隐瞒,直接说出了实情。
“她为了救你自愿当实验品,用她自己的血救你,现在实验成功了,你恢复了,但她没有被救回来。”
白金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轻松。
因为她和白天确实没有和季萧有太多交集,甚至她和白天对季萧连基本的友好都算不上。
路锦听到白金的话,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而这段时间她和季萧相处的回忆像录像带的回放一样,历历在目。
她感觉身体不受她的控制,而本就比一般人发达的泪腺也如失禁一般,眼眶有泪水倾泻而出。
她只能脱力般的蹲下身子,埋首在自己的臂膀处,无声哭泣,身体也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还说不会再丢下她,会接她回家的......
“你......”白天看着他们照顾了几个月的路锦突然的崩溃,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明眼人都知道季萧有多么在乎路锦,但是路锦又何尝不在乎季萧呢?
连失去神志,变的痴傻,都本能的接近季萧,时常念着季萧。
“走吧.....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等下系主回来找她的,我们照顾她的工作也到此为止了。”白金拍了拍白天的肩膀说了一句。
她虽然唏嘘于季萧和路锦的事,可是她毕竟不是当事人,而且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说实话她体会不到她们之间的刻骨铭心。
白天叹了口气,对着还在抽泣的路锦说了一句:“她没有让我们对她做的事闭口不谈,我想让你可以好好活着,毕竟你是她的全部。”
而白金听到白天的话,最终还是多管闲事的留下一句:“我问过她,为什么非要救你,她说没有她你也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也可以活得很好。
她不想让你没有尊严的活着,毕竟你很在意外人对你的看法,同样也很在意自己的尊严。”
这算是这么多天白金说到最走心的话。
而直到门再一次关上又打开的时候,路锦才缓慢起身,无视自己已经麻木的双腿,带给她的感觉。
她如同失去灵魂一般,双眼无神的跌坐在沙发上,垂眸看着地上多出来的两双实验鞋。
她回味着白天和白金的话。
她此刻又想哭又想笑。
季萧这次确实没有隐瞒她自己要做的事,可是选的是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
她也很了解自己,她确实不想没有尊严的活着,也的确很在意外人的看法。
可是她后悔,她没有来得及和季萧说,这些事在季萧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季萧给了她所有的偏爱,她也想学着多爱季萧一点。
“对不起......”星云看着垂眸浑身散发着颓废气息的路锦,不自觉的出了声,声音轻颤。
而路锦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本来垂着的眼眸,突然抬起,看着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眼里意味难明。
白药知道她们两个人肯定有话说,就没有插话。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路锦发出的声音同样带着颤抖之意,看着星云的眼神也有了实质性的变化,那是一种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冰冷。
“我......我知道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当时我也只是想活着,活着也只是我的本能。”星云知道自己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是她还是解释道。
可她的解释,让路锦的记忆又回到自己被喂药之后和季萧被一起关在地下室那天。
她刚刚调整好的情绪,又有了起伏。
而她又回想起了那天季萧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紧紧护着自己,对她的父亲可以说是歇斯底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