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生叹了口气:“唉。家里都有老人的,互相谅解谅解一下,也是好的。”
“那也得分人呀。你万一摔着碰着,我不得花钱呀。”赵大鹅不满意的说道,“倒也不是说,啥都不帮。上树那个活,太危险,你就说你感冒了,到时候可别这么整了。那么高,都没人上,摔下来咋整。真是的……”
赵铁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去了老宅东屋了。
赵大鹅也不太想多说什么了。
下午的时候,大伙在赵铁柱家里吃了午饭,才慢慢吞吞的又来了赵大鹅家的后院,开始放树。
赵铁柱虽然也姓赵,但是早就是旁支了,他们本家的人少。反而赵大鹅本家的多。
这里的本家就指的是没有出五服的。而且范围其实很小了。单单指的是赵大鹅太爷那一辈,是亲兄弟的。不过这一支,就多达四五十户。而更亲近的自然说的是赵大鹅爷爷这辈的亲兄弟。指的是七家。这七家,只有十几户。
其中赵廷明是老大,老二去闯关东了,回来过。大家叫老二为关东客。老三英年早逝。老四就是上午和赵大鹅吵架的那个赵铁宗的父亲赵廷俊,人早就半身不遂了,估计没几年了。老五当初投军了,后来没了信,是死是活不知道,问过上边,给的是失踪。而且老五没有后人,只有一个衣冠冢。老六就是头两天赵大鹅去借荞麦的那家。
赵廷绪老七。
活是在赵大鹅家后院干活,赵大鹅知道恐怕也劝不了赵铁生,赵铁生不怕摔着,他就继续上吧。
赵大鹅就烧了开水,在旁边棚子,在里边放了茶壶茶水,别的没有。谁觉得冷,就进去喝杯热茶,不冷就算了。
后边放树还是相对来说,顺利的。起码,下午的时候,没人掉井里面去。
不过由于上午确实耽误了时间,而且为了怕压到赵廷绪的房子,所以下午活干的也不快。本身来说,冬天天气就特别短,四点多就天黑了,加上中午出来的也不是很早,一晃的功夫,也就放倒了一棵树而已。等到天黑了,第二棵树还没有动。
赵大鹅也不管这些,她就和周春文两个用小推车,把一些他觉得还行的树枝,粗一些的树枝,砍了装车,送到了周春文家里。来来回回,送了三趟。
到了大姨家里,赵大鹅把棉手闷子一扔,揉揉自己的小蛮腰:“腰疼……”
周春文白了赵大鹅一眼:“大鹅,我个人觉得,你现在有点胖的没有腰了。”
“嘶……”赵大鹅不爽。
虽然她很小,但是对于周春文这种“恶毒”的言论,她十分不满。哪个女孩子会喜欢别人说自己没有腰呢?我吃你家大米饭了……
过了片刻,赵大鹅坦然了。
算了,还真就吃人家大米饭了。
说就说吧,反正说不死人。
周春文把柴火堆在外边的柴火堆上,之后也跟着赵大鹅进了院子。
周春文小声说道:“大鹅,你信不,你二姐这两天可怪了。她头两天让idai掏了之后,精神不太好了。整天说你大姨,不让她干活导致的。”
“这确实有点精神不太好了,谁特么爱干活呀?!还有这种操作,说彼尔德不让她干活,导致她没事出门被狼掏了?”赵大鹅都有点不可置信了。“成,那咱俩今天就看着我二姐干活。省的她到时候再上山去浪。”
周春文也点点头。
这倒不是周春文搞事情,的的确确是周春红和程锦溪说了:就是因为你们都嫌弃我,说我结巴,导致我没活干,她也想为这个家发光发热,之后上山,被狼掏了……综上所述,怪程锦溪没让她干活……
虽然周春红的这个怪法,怪让人意外的,但是赵大鹅正懒得干活。
进了屋,看见周春红趴在炕上养伤……
其实也不应该说养伤,她趴炕上正在看书。
赵大鹅眉头一皱:“二姐,你识字吗?”
周春红愣了一会儿:“不……不……不……不识字。”
“那你看书干啥?你也看不懂呀!”赵大鹅都觉得有点逗了。一个不识字的看书,多少有点滑稽。
当然了,这倒不是赵大鹅觉得周春红不怎么认识字,嘲笑她,而是周春红真心很搞笑。
周春红去读书过,但是到了小学二年级就开始蹲级。
到了同届的上了六年级,周春红还在一年级。
后来就不念书了。
反正也不会……
这时候,还没普及教育呢,别说是九年义务教育,就是小学,也并没有普及呢。
都是自愿的。
家里有条件,就去念书,没有条件,也有很多农村的孩子不去读书。
而且这个时代,其实学费还是很多的。毕竟拨下来没多少钱,学校的一切花费,都要靠学费。无论是教室,黑板什么的,甚至粉笔,都要省着用。
好多家庭重男轻女,就导致很多女孩子不读书。
当然了,男孩子也不好好读书。能上初中的就已经不太多了。至于考高中,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像赵大鹅所在的乡镇,三五百人的初中学生,一年能上高中的,不超过五六个。
整个喀县,一年高中录取的,也不过二百多人。完全和后世没法比。
这个时代读书,那才真的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周春红本来就笨了一些,加上又口吃严重,所以比较自卑的她,也就很内向。不会识字的问题,这个时代还不是很严重。很多人都不识字。
村里会组织一些扫盲班的,但是没几个人去。不识字,其实也并不影响特别大,反正大多数的人,也都在这个村子里,度过了一生,走不出去,就看不见外边的世界。
这个小世界,大家都不识字,就没有太多优劣了。
周春红想了想,把书给合上了:“我……我……我……看的……是……是……小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