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文有些委屈:“纪四叔,说好的不嫌弃呢!”
纪满庆扇了扇鼻子,咽下嗓子眼的东西,努力睁睁眼睛说:“我是不嫌弃你脚臭,可是没说不嫌弃你脚酸啊!哎呀呀,这酸味大滴,都赶上三年老陈醋咧!
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娃娃真是不懂事,大热天穿草鞋不好吗,非得穿个鹿皮靴!你看看这脚被捂成啥咧,酸溜溜的,比腌烂的咸菜还难闻!”
林生文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脚,偷偷瞧一眼纪永灵。还好,她只是皱着眉,并没有嫌弃自己!
纪满庆做好心理建设,又坐回林生文旁边,扇了扇鼻子,说:“我不牺牲谁牺牲,为叔就给看瞅瞅你这脚丫子!”
说着,他就抬起林生文那条腿,搭在自己大腿面上。只见林生文这只脚的大拇脚趾头红肿得厉害,而且已经化了脓。
“好光光,你这娃也太能忍咧吧!都肿成这样子,你竟然都不觉得疼吗?”纪满庆的高嗓门惊叫道。
林生文又是偷瞄一下纪永灵的反应,然后不好意思道:“疼是疼的,但是也能忍。我主要骑马,不碍事!”
“啧啧,你这娃,叔敬你是个好汉!”纪满庆赞赏地点点头。
纪永灵接过勺娃手里的油灯,皱着眉看了看林生文的脚趾头,问:“我先前不是给了你药吗?那个金黄散你怎么不早早敷上,你看你这个脚趾头,发展到这个样子了,指甲肯定保不住,要拔甲了!”
见纪永灵如此“关心”自己,林生文心里有些窃喜。他讨好地笑笑说:“那个药……用完了……”
纪永灵瞪着林生文,半晌才说:“能发展到这个程度,肯定时间不会太短。你没药,为啥不在路过的府城或者县城去看看大夫,随便敷点啥草药也好呀!”
还不是为了早点见到你!林生文没敢说出心里话。不过他听着纪永灵语气中的埋怨,心里一股甜蜜油然而生。
原来纪永灵还是很关心他,很在乎他的嘛!这丫头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妻子!林生文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纪永灵可没工夫去琢磨林生文的小心思,她看了眼油灯跳跃的火苗,说:“你这指甲是要拔掉的,今儿天色太暗咧,明儿早起来我给你拔!”
“会很疼吗?”林生文小心地问。
“废话!拔指甲又不是拔头发!”纪永灵无语道。
“啊——”不仅是林生文,连纪永宁、锅娃几个也都发出了嚎叫声。
不过下一刻,林生文就换上了视死如归,大无畏的表情,道:“男子汉大丈夫,区区拔个指甲算个啥!碎碎个事!”
“就是嘛!咱男人家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能怂!叔看好你!”纪满庆再次拍拍林生文的肩膀道。
天彻底黑了,家里来了客人,还是挺尊贵的年轻公子,这怎么安排住处,倒是让纪满川犯起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