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浣碧的年纪,好像只比甄嬛小一两岁吧?
甄嬛......她知道吗?她会是什么反应?
甄玉娆转头看向甄嬛,却看到她眼中的难堪和了然。
——她是知道的。
“玉娆。”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玉娆的手腕,是甄母,她把玉娆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好孩子,不用想了,都过去了,这些跟你没关系,你昨天不是说要给母亲画一幅画吗?等会出宫我们就去买笔墨好不好?”
冰冻的心脏一点点回温,玉娆紧紧回握着母亲的手:“好,我还想吃东街的绿豆糕,娘,咱们一起去买。”
那父女三人的争论,玉娆没有再去听,最后浣碧一边笑一边流着泪:“我早已不欠你们了,我不是浣碧,我叫何明月,这是阿娘为我取的名字。你们的生恩、养恩,我已经还完了,日后,我与你们家再没有任何干系。”
甄玉娆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浣碧,不,何明月也正好看过来,笑着冲她和甄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她推开门,外头天光正好,玉娆看着她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光里。
殿内沉默了下来,甄远道转头看向甄母,神色有些尴尬:“辛萝......”
甄母笑着打断了他:“嬛儿,你如今怀着孩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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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任命甄远道为正四品典仪,这是个闲官,没什么实权,对于如今的甄家来说倒是刚刚好。
甄母搬出了主院,搬进了玉娆的院子。
她们母女关上门过起了自己的日子,何明月身世的窗户纸被捅破,甄远道心虚,也不敢来打搅,一时倒也算是岁月静好。
甄母会的很多,她带着玉娆摘花做成颜料,又教她用花草给衣物染色,母女俩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在夏季来临前,自己动手染了两套旗装出来。甄玉娆给甄母画了很多画,甄母挑了许多裱起来挂在卧房里,其他的则用锦盒好好收起来。
如今甄远道的月例完全够一家人开销,甄母先前藏的那些银票,倒是阴差阳错留到了现在,翻出来一数,三张一百两的,一张五百两的,竟是还有八百两。
这不是个小的数字,母女俩喜滋滋有了自己的小金库,不想在府里吃时,也会去酒楼用餐。
甄玉娆在宁古塔是挨过饿的,就算不挨饿,他们能吃的东西也很少,能饱腹就不错了,更不可能追究什么美味。如今回了京城,甄玉娆拉着甄母走遍了大街小巷,将看着好吃的东西都吃了一遍。
他们倒是没有再想着省钱花了,在宁古塔的那几年,是真正意义上的“有钱没地花”,甄母缝银票时情况太紧急,只把能找到的拿上了,面额最小都是一百两,在宁古塔时只拿出来花过三次,一次被抢了,一次救了玉娆的命,还有一次则是给玉娆换了些笔墨。
如今的母女俩,深刻明白了珍惜当下、及时行乐的重要性,而且甄家总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