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睁开眼睛,用手接住那毛绒绒的触感,下一秒,青年看清楚手里是什么东西之后,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懵。
“玩偶?”
小臂那么大的一个暹罗猫玩偶被青年拎起来,薄冰把它翻转到正面,玩偶眼睛大大的,正在盯着青年卖萌一样。
“嗯,买猫送的”,殷肃歪了歪脑袋——也许是箱子,莫名的有些显得可爱,“猫让贺金兰带着补打疫苗去了。”
薄冰摸了摸手里的玩偶,手感出奇的好。
他坐起身,才发现精品店内部的展柜似乎已经打烊了,里面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
青年看着自己的号和手机上还早的时间,再加上自己等待的成本,不免也有些怒气,“这么早打烊,这精品店还挺大牌。”
是自己过号了?
“也许是老板刚好有急事吧?”
殷肃抿抿嘴唇,滑稽的箱子刚好遮住他不自然的神情。
“义父很想打耳洞?”
薄冰有些奇怪殷肃的语气,抱着怀里的玩偶,低头瞬间隐去了微不可察的痛苦。
再抬起头,青年斜着瞥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滑稽的箱子似乎有些不自然的撇过一点,“我也会一点穿孔......义父。”
男人的嗓音低哑。
奇怪的氛围。
“所以呢?”
薄冰盯着面前的箱子,等待着他说话。
“我来帮您。”
薄冰没回答他的话,抱着玩偶站起身。
“回去吧,看看你买的猫”,青年的头发长的有些不像样子,却遮住了他憔悴的脸和露着沉郁的黑色眸子。
他走在殷肃的前面,像是知道殷肃会跟上来一样,头也不回。
灯光把他的影子瞬间拉的细长。
手臂上的触感并不赖。
“我已经让贺金兰顺便买点小猫能吃的东西了”,殷肃试探性的去摸薄冰拽着玩偶猫爪子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皱起眉毛,但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就像是真的提醒青年一样移开手,“义父,这样拽着它的话,即使是玩偶也会痛的。”
殷肃只是敛着眼神。
“败家子。”
薄冰哼哼两声,宠物店的猫、即使是小猫,也不便宜,这位还真是大爷。
殷肃没出声,只是跟着他走,他想,盯着看了那么长时间的猫。
——义父明明就是喜欢的。
青年颈椎上贴着的药膏很显眼,让殷肃轻轻的吐了口气。
于是,他听见走在前面的青年的声音。
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留不了太长时间的,殷肃”,青年的身影被电梯侧面玻璃灰蒙蒙的阴影吞没,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就像是在陈述什么事实一样,“我能感觉到,自己时间比任何人都要流逝的快。”
电梯外,阴云密布,风又起。
殷肃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中,滑稽的箱子在他的脚边。
明明是一样的灯光,照的青年像是黄土塬上的麦垛,而男人却像是镀了金光的神像。
殷肃脸上的淤青还在,手里在上电梯之前被青年塞入的药膏也在微微发烫,连带着男人的心也发烫起来。
“那样也没关系”,殷肃说的很是郑重,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来,“义父永远可以相信.......”
——“我会比任何人都珍惜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