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过去了,我......微臣不怪娘娘。莫哭了,好吗?”
“想起过往种种,便总忍不住伤怀悲痛,怪我不争气,让维桢哥哥看笑话了。”
阮绵依旧抽泣着,肩膀微微颤抖,似极力隐忍着,才没有嚎啕哭出声。
沈维桢心中懊恼不已,他刚刚真是猪油蒙了心,他有什么好怀疑,好怨恨的?
绵绵的品性他再清楚不过,她重情重义,待人真诚。逆王被诛后,皇帝没有牵罪沈家并一再重用他和父亲,定有她的缘故,她并非完全将他和沈家的安危弃之不顾。
“是我的错,不该揪着那些旧事惹你伤心。对不起,不哭了,好不好?”
他想抬手为她擦泪,但很快反应过来,如今的身份已然不允许他这样做。
适才他被往事的痛苦和不甘击昏了头脑,才将尊卑规矩全抛置到了一边,幸好绵绵并未计较。
他能感受到,即便她已身居高位,心中已另有他人,但她依然对自己保留着一份宽容和信任。
这便够了。
又啜泣了片刻,阮绵渐渐停止了哭,擦着眼泪道:
“不怪维桢哥哥,都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只要能让维桢哥哥心中畅快便好。我皮厚抗揍,纵使你打我、骂我,我也都受着,绝无半句怨言。”
她嘟着嘴,吸着鼻子,语气和表情一如往昔。
“乱说什么胡话?”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沈维桢被她气笑了,下意识曲起手指,想朝她头上敲,刚抬起手又收了回去,轻咳一声转了话题:
“听说羌奴军来嘉山关后,便接连吃了大亏,战事尚未正式开始,已是伤亡惨重,等陛下率大军到了,定能将他们一举歼灭!
早闻陛下用兵如神,看来微臣有幸能大开眼界了。”
说起这个,阮绵惆怅起来:
“也不知他到哪儿了?”
“大人,您看,羌奴正在拆除营帐,看样子是要撤军了。”
城墙上,见樊指挥到来,汤宏指着远处羌奴的兵营道。
樊指挥望向城外,羌奴兵营的军帐已经拆了近一半,疑惑道:
“此前,羌奴军来时气势汹汹,为何会突然撤军?”
“不知。”
汤宏摇头,惋惜道:“只可惜咱们兵力有限,否则这倒是个突袭的好时机。”
如今羌奴军中没了奴隶,很多杂事都是士兵亲自动手,这个时候只有一部分士兵警戒值守,若前去突袭,胜算很大。
樊指挥皱眉:“若他们就这样走了,等陛下率军前来,岂不是要扑个空?”
汤宏无奈道:“可......咱们也没办法硬将他们留下来啊!”
羌奴军虽连遭重创,但到底尚有几万兵马,他们这城中所有兵力加起来不足一万,真正面交锋起来很难讨到好。
二人正说着话,就望见远处旌旗猎猎,无数身披战甲的人策马奔腾而来!
待看清旗帜上方的龙纹图案,樊指挥激动道:
“陛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