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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身不由己(2 / 2)

张敖听闻,忙不迭摆了摆手,神色紧张,言辞也变得磕磕绊绊:

“公主谬赞,实乃本王一时疏忽,惊扰了公主,实属惭愧,还望公主恕罪。”

话一出口,张敖便懊悔不已,暗自埋怨自己举止失措、言语唐突,面上也不禁泛起一阵热意。

灌婴在旁瞧得饶有兴味,忍不住插科打诨道:

“公主有所不知,赵王适才的目光,可一刻也未曾从您身上移开,想必是被公主的倾世容颜迷得丢了魂魄。”

张敖闻言,怒目而视,心中暗自叫苦,怨怪灌婴哪壶不开提哪壶,净出些馊主意。

刘乐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声如莺啼,却又透着拒人千里的客气:

“灌将军说笑了,赵王身负家国重任,理当以江山社稷为念,怎会因琐事分了心思。”

言罢,刘乐莲步轻移,微微欠身,仪态优雅地行了一礼,旋即离去。

徒留张敖呆坐原地,面上写满了怅然。

灌婴见状不觉笑道:“赵王这是唱得哪出?皇上念及赵王贤德,有意缔结秦晋之好,以金枝玉叶的公主作配,此乃莫大的恩宠,赵王缘何如此拘谨见外?莫不是心中另有顾虑?”

张敖听闻,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嗫嚅着:

“灌将军说笑了,此事太过突然,本王一时之间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公主金尊玉贵,本王唯恐自己粗鄙不堪,有负圣恩,更怕委屈了公主。”

灌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赵王太过谦逊了。以赵王的家世与才学,与公主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桩婚事若成,于赵国、于朝堂,那都是美事一桩,赵王无需紧张。”

张敖手持酒盏不语,酒液在盏中轻轻晃动,却引不起他丝毫兴致,脑海中走马灯般的反复浮现出公主看向自己时眼底的冷淡和疏离。

那眼神仿若一层冰冷的霜,隔开了彼此,让他心中原本对这桩婚事尚存的一丝期待,也悄然冷却。

这般被漠视的滋味,如同鱼骨哽在喉间,不上不下,令他烦闷又无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与此同时,刘乐闷闷地落座,心里的一处蓦地空了下去,相比子腾骨子里的傲气,眼前的赵王唯唯诺诺,毫无王爷的威严与气魄。

刘乐越想越觉得憋屈,端起酒杯,浅抿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却没能驱散她心头的郁闷。

因自己一念之差,子腾无奈蒙冤受屈,被罚至马厩思过。母后竟以此为要挟,步步紧逼,令自己陷入两难之境,满心愧疚与无奈交织,如芒在背,无处安放。

每思及此,刘乐便觉得呼吸都带着苦涩。这门婚事,于她而言,犹如一道沉重的枷锁,刘乐满心抗拒,却毫无转圜余地。

“皇姐!”看着刘乐一盏接一盏地饮酒,身旁的刘盈伸手轻轻按住刘乐递向酒盏的手,低声劝道:

“酒乃穿肠毒物,虽能暂解愁肠,却易乱人心志。您已饮了不少,莫要再饮了。”

刘乐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从酒盏上缓缓移开,转向刘盈。她的脸颊已被酒意染上淡淡的酡红,眼神却依旧清亮,只是其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若真是乱了,便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