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老厂长杨树突然换了一个话题,“我对你小叔刘哲倒是有些了解,这小子表面上总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笑面虎。
经过这几个月,我发现相比之下,你没他虚伪,不做表面功夫,但你的手段却要比他更为凌厉狠辣,看得出来,你这次是准备大动这个厂子。”
(刘哲骄傲,“我这么铺路,笑的脸都抽筋了,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我的外甥女不会被束手束脚?”)
陆婉婉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后,才慢条斯理地缓缓说着,“其实厂里目前存在着许多问题,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不少岗位上坐着的人根本无法胜任他的本职工作。
在我这儿,不是屁股决定脑袋,而是脑袋决定屁股,一个大厂要发展,就得学会及时剔除腐肉。
既然这些人不能在原有的岗位上发挥应有的作用,那么倒不如趁此机会给他们换换位置,说不定,换完之后他们就能大放异彩了呢?也算是重新给他们一次发光发热的机会。
杨厂长,说句不适合传出去的话,如今局势有所变化,之前那些被冤枉打压、真正有能力且富有远见卓识的人才们也逐渐平反昭雪,并且已经开始逐步重回到原本属于他们的工作岗位了。
军工厂正好可以顺势空出几个关键职位来,这么做的目的主要也是吸引人才嘛,有强烈的竞争精神,敏锐的危机意识,才会有向上进取的动力和冲劲,当然,外来的人工作做的不好也只能是让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一视同仁嘛,不搞特殊对待。”
(小茗同学认真地记着笔记,谁说他老婆不爱说话,这太极打的,一溜十三招,比对面老头都圆。)
听到这里,杨树不禁微微颔首,“你这小丫头,还真是敢想又敢说,有大局意识,看的远。”
陆婉婉笑了一下,回应着,“其实,敢想、敢说这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敢做,毕竟总得有人率先迈出第一步,您说是吧?”
杨树稍稍愣了一下神,但很快就回过味儿来,随即笑了几声,一边笑一边说着,“成吧,左右我也要退休了,这本子里面都是我平日里闲来无事随手记下的一些东西,现在就交给你看看吧,说不定其中某些内容能够对你有所帮助呢。
唉,说到底还是我年纪大啦,这人一旦上了岁数,心也就跟着变软喽。或早或晚,谁能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身上没有软肋呢?我这一说起话来就变得啰嗦了,丫头啊,做事之前,我还是真心期望你能够人前留一线。”
(小茗同学再次默默接话,“再也不见面,没有执手泪眼,最好相忘江湖。”)
陆婉婉端起茶杯,但是没有喝,她带着笑意看向对面的老厂长,“是这样吗?您老这观点可不像是曾经拼杀的军人,来这儿之前,爷爷还特意和我说,让我学习您当年的冲劲呢,您都把我听糊涂了。”
也算是登门之前就预料到的结果,杨树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该说的他也都说了,接着缓缓起身,“哈哈,说起来,我也有点怀念以前的自己了,只可惜,那个时代过去了,不打扰你们小年轻了,我先走了,这身子骨确实不适合出门了。”
“您慢走。”陆婉婉起身送客,王一茗也跟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