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大夫立刻施救,这才从鬼门关拉回一条命。
因为受伤严重,暂时将人安置在自己的庄子上。
当初说好,伤好了便自行离开。
“他可有说什么事?”
管家有些为难。
“他,想留下!只是……”
“那就让他留下,安排他做一些活计。”
管家应了声退下。
腹诽:这人当真奇怪,一直说要离开。结果某日收到一封信后,瞬间嚎啕大哭,从此竟再也不提离开的事。
今日竟还提出要留下做活。
大爷是个胆大的,这种来历不明的人竟然也敢留下?
可他一介奴才,府里的事哪里容得他做主?
薛至脚步沉重地来到正房,常娇正倚窗缝着衣衫。
见薛至进来,立刻起身相迎。
两人成婚不过半年,却聚少离多,相敬如宾。
薛至盘算了半日,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常家出事了,路遇山匪,除了你大伯的小孙子,其余人全部丧命。”
常娇的笑容倏然隐没,脸上血色尽褪,杏眼里瞬间盈满了泪水。
下一秒,整个人颤抖起来,呼吸逐渐粗重,脸色白了又白,再也支撑不住倒下。
“来人!”
薛至一把扶住她,让她在贵妃榻上坐下。
“请大夫!”
常氏摇摇头,软软地跪在地上,声声哀求。
“爷,求您,帮我找回小侄子。他还那么小,常家,常家不能绝后。”
薛至微微点了点头。
“放心,我已命人赶去。”
“大人,常家入狱前,曾向我讨要过一块石头,是当初大伯母给我的添妆。我,给了表哥。
后来,我通过卿如烟要回石头,将它给了姑母!”
常娇强忍悲痛,一字一句陈述实情。
薛至默默看她一眼,听到下人禀报“大夫来了”,叮咛一句“好生休息”,便出了屋。
常氏听说常家人被杀,瞬间怔住。
同常娇一般,先是浑身颤抖,继而大叫一声,“嗵”的倒地,没一会儿,身下血红一片,五个月成型的男胎流掉了。
她连番受打击,日夜以泪洗面。
原本奉旨而建的佛堂,成了她的救赎。
出了小月,日夜在里面“笃笃笃”敲木鱼念经。
整个孙府经此一事,也倍受打击。
老夫人戴氏痛彻心扉,好不容易得的大孙子,就这么没了。
搁谁谁不伤心?
“常氏怎么样了?”
下人回禀:“……日夜为常家人,还有小小少爷诵经!”
正说着话,下人禀报太师夫人汪氏来了。
戴氏强打精神迎了出来。
“老夫人,有失远迎,您怎的亲自前来?”
“怎么,不许我来?”
汪氏语气沉重道,“就许你俩时常惦记我,时时祭拜太师,就不许我来关心你们?”
戴氏闻言,悲从中来。
一边抹泪一边道:“好不容易得的大孙子……”
汪氏叹了口气,在上首坐下,拍了拍戴氏的手。
“节哀顺变!孩子,总还会有的!”
“也只能这么想了。”
原本在佛堂里敲着木鱼的常氏,听下人说太师夫人来了,眸子倏然大睁,目中射出强烈的恨意,放下木鱼,便冲去了主院。
一路走一路叫嚣。
“汪氏,你不做人事!分明说拿到石头便饶我常家不死!你竟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要去敲闻登鼓,我要去告你的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