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街坊将她送了回去。
“造孽啊,这事闹得!马氏,平日里你就偏心小儿子,我早就提醒过你,这样不行的,可你不听。
这下好了吧,大儿子彻底不认你,小儿子犯了事,只怕得徒刑,你老来可怎么办噢。”
说话之人,看似真心,但语气里带着三分幸灾乐祸!
马氏早就乱了方寸。
哪里还有力气反驳?
没料到,还有更惊心的事。
她刚刚推开门,女儿白着脸冲了过来。
“娘,糟糕了!二嫂跑了!”
马氏浑身一激灵。
“你说什么?”
“今儿一早,我喊二嫂起来用膳,敲了半天门,不见有人应声。
我只得盛上粥,送到屋里,结果推开门一看:屋里空无一人,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连您藏着的贴己,也被拿走了,只剩空匣子了!!!”
马氏受惊,推开女儿跌跌撞撞往屋里跑。
先到老二屋里。
地上,是打碎的碗和洒了一地的粥。
果然一应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她魂飞魄散地跑回自己屋,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自己悄悄藏起来的木匣子,被随意丢在地上,里面早就空无一物。
那可是她拼死拼活,从宋咏芳手中套出来的一万两银票啊!
她失魂般跌坐在地,拍着大腿,号啕大哭。
“我的老天爷啊,这天杀的贱人,竟然偷了我的钱跑了呀!!!报官,我要报官!!!”
卫家乱成一锅粥,诏狱也没好多少。
宋谨央赖在诏狱不肯走。
每日提诸多要求。
早膳要燕窝粥和七仙楼的枣泥糕,午膳要西郊的八宝鸭,晚膳要东城的洛梨酥,酒要南城乌衣巷深处的独家汾酒。
几个地方隔得远,忙得厂卫团团转。
这下子,东厂、顺天府、大理寺,还有内阁,不得不亲自出动,请求她出狱。
虽然状告宋谨央的人撤了诉,可宋谨央不干了。
她们想告便告,不想告便不告?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还有崔首辅,公然在朝臣上造她谣,是想离间她和宋黎的关系?
她咬定青山不松口,要她出狱,必须给她一个说法。
大理寺卿和顺天府尹急得团团转。
镇国夫人不肯出狱,这皇上要是追究起来,少不得挨一顿批。
他们好说歹说,宋谨央就是不松口。
没办法,只能求助金秀秀。
金秀秀不在意,不就买吃食吗,哪里能难倒东厂?
连面都不见。
两人无奈,只能请内阁想办法。
“崔大人,此事你看着办,咱们已经黔驴技穷。
毕竟,谣是你造的,还当着众朝臣的面。
镇国夫人不依不饶,也情有可原。”
说完,两人逃也似地跑了。
留崔首辅一人吹胡子瞪眼睛。
没办法,只能前往诏狱,向宋谨央赔礼道歉。
为了挽回点面子,他带上了整个内阁。
一行人气势浩荡地进了诏狱。
诏狱外探头探脑不少胆大之人。
“进去了,进去了!难得看首辅吃瘪,感觉还真踏马的好!”
“嘿嘿,请神容易送神难!镇国夫人没做错,想抓她可以,想让她心甘情愿出狱,可没那么容易啰!”
诏狱里,崔首辅等人赔着笑脸,连番道歉后,宋谨央终于松了口。
“我也不为难各位大人,但我的面子也是面子,镇国夫人府的颜面也是颜面。
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
首辅大人明儿在早朝时,当着众臣的面,公开道个歉,承认自己诬告,我便离开诏狱。”
崔首辅胸口骤疼,面皮一紧。
敢情,他们一群人好说歹说,就换来他一个人的公开致歉?
那他现在来诏狱还有何意思?
但内阁其他人闻言大喜。
他们陪首辅走这一遭,已是看皇上的面子。
又不是他们造的谣。
本来就不关他们的事。
只要把姑奶奶请出诏狱,让首辅道个歉算什么大事?
于是,纷纷劝首辅答应。
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却不得不答应下来。
隔日,果然在朝堂上公开道歉。
老脸被撕尽剥干,回府就摔了一整套景德镇瓷器。
宋谨央得到消息后,立刻换下囚服,坐上东厂的马车,神气活现地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