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王政,在回去路上,郑氏忽地抓住了谢钟情的手,在谢钟情不解的目光,郑氏语重心长劝说道:“钟情,是我们四郎命薄,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如今三年的守孝期已过,你也该放下过去,向前看了......”
郑氏的话让谢钟情心里一阵酸楚,但她张嘴欲言,可又想到景烨的遗书,最后还是闭上嘴,忍着心酸,默默点了点头。
然而,郑氏似乎并没有就此打住,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英王殿下可是个顶好的儿郎......”
听到“英王”二字,谢钟情的心头猛地一紧,心跳瞬间加速。
英王?
她不禁疑惑起来,郑氏为何会突然提起英王呢?
难道是她听到了那些关于自己和英王的风言风语?
可是,那些流言蜚语不是已被阿耶出手制止了吗?
啊,不对,当时王司空也在场,他应该也是亲眼看到的......
谢钟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中的郁闷也越来越重,她对英王确实充满了敬仰和崇拜之情,但她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不管是之前照顾他,还是给他渡气,都只是为了报恩,以及自己对他个人魅力的崇敬。
回想起与英王的点点滴滴,回想起的他的为人处世,诚然,谢钟情不得不承认,英王的确是个世间罕见的英雄儿郎。
他的英勇事迹、卓越才华以及高尚品德都让人钦佩不已。
然而,之前她一心只为景烨离世而痛苦,现在守孝期已过,也许家里会为她重新寻找一个合适的夫家,但英王......
谢钟情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她实在难以想象英王这样的人会喜欢上一个女子的模样。
英王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然如同神话一般,谢钟情不由自主地将他想象成一个心怀天下、毫无儿女私情的男子。
稍作思考,谢钟情说道:“夫人,您怕是误会了,晚辈之前之所以那样做,实在是迫不得已,只为了救人一命而已。
况且,依我看,英王恐怕对我并无特殊情意,若是我因此而死缠烂打,恐怕会引起他的反感和不满呢。”
“这可未必。”郑氏听完,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她觉得这种说法完全站不住脚,毕竟英王为了救谢钟情可是身负重伤,若说他心中对谢钟情没有丝毫情意,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正所谓旁观者清,郑氏这个局外人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英王对谢钟情绝对是有意的。
“夫人,还望您切莫再提此事了。若是这些话传到英王的耳朵里,恐怕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谢钟情一脸恳切地劝道。
见此情形,郑氏不禁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钟情,我可是将你视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我之所以如此说,无非是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勇敢向前看,早日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好夫主,也好了却我,了却四郎的遗愿,而英王,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品行才学,都与你甚是相配。”
建康里,能达到谢钟情择夫要求的并不多见,即便有些达到了,这个年纪也早成婚了,也就英王,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至今未婚,与谢钟情倒是相配。
谢钟情绽开一个浅笑,“多谢夫人好意,我都明白的,此事还是过后再议吧。”
见此,郑氏也不再多言。
......
又是一年春,花朝节要来了。
春风轻拂,带来了丝丝暖意,唤醒了沉睡的大地,大地上绿草如茵,铺满了每一个角落,各色花朵争奇斗艳,红艳似火,粉嫩如霞,洁白若雪,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
在建康里,年轻的女郎们都忙碌着准备才艺展示,她们期盼着能在这场花神选的表演中脱颖而出,一战成名,从而博得一个好名声。
如此,在相看夫家时,她们就能更有优势,挑到一个更为上乘的儿郎。
谢钟情却并没参加这场花神选的表演,她在花朝节这一日,与好友一同去探春赏花。
她早早地就与萧妤约好了,本以为只有她们两个人,却没想到,当她见到萧妤时,发现还有一个人也一同前来,那便是——萧三郎。
城外,一处繁花似锦的山野处,谢钟情远远地就瞧见了那个黑衣郎君,她的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萧妤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谢钟情的异样,依旧笑呵呵地上前道:“钟情,这不是五郎不在建康嘛,三兄他不放心我,所以才一起陪我出来的。”
谢钟情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微微一笑,轻声道:“无妨。”
接着,她又转过头,对着萧戟礼貌地问候道:“萧三郎好。”
萧戟微微颔首,回应道:“谢女郎好。”
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两个不速之客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钟情姐姐!”
只听得一声呼喊,谢钟情循声望去,只见崔琅和崔琊正远远地瞧见了她,两人当即欢欢喜喜地跑了过来。
萧戟萧妤兄妹俩见状,当即脸色就黑了。
碍事的家伙。
谢钟情正觉得有萧三郎在,有些不好意思呢,崔琅崔琊来也正好,让他俩来活跃气氛。
于是,她笑着向这二人招手,“这儿呢,六郎七郎快来!”
听到她的回应,崔琅崔琊更加高兴了。
萧三郎郁闷了。
是他不如这二人吗?
谢女郎见她时都没这般高兴。
崔琅崔琊兴致勃勃走来,崔琅笑容灿烂,道:“钟情姐姐巧啊,你来此赏花?”
谢钟情笑笑,没拆穿他二人,点头道:“对,挺巧。”
崔琊默默道:那可不就是巧嘛?他们可是派人盯梢了许久,才得知消息的,嘿嘿。
绝不放过任何与钟情姐姐相处的机会。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叮铃叮铃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正摇摇晃晃地朝着他们驶来,车内不时传出一阵咳嗽声,听起来颇为虚弱。
待到马车驶近,几人终于看清了车身上楚王府的标志。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