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石在一旁暗自揣测,以他对白术平日里的了解,料想白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毕竟白术向来不喜这些琐碎家事,在他的记忆里他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些,更何况此刻还有“正事”亟待处理。
怎料,白术只是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他微微俯身,食指屈起,带着无尽的亲昵,轻轻碰了碰江归砚的鼻尖,用那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嗓音迁就着他说道:“好,等着,小馋猫,哥哥这就给你做。”
江归砚听到这话,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被白术轻轻推着进了里屋。
江归砚跨过门槛,环顾着屋内的陈设,熟悉的布局、熟悉的物件,一切都与年少时别无二致,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眼眶忍不住又有些泛红。
他忙不迭地垂下眼帘,试图掩饰自己翻涌的心绪,抬手将白术轻轻往外推了推,轻声说道:“哥哥,你快去快回。”
白术眼眶微微发红,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退了出去,反手轻轻关上了门。江归砚望着紧闭的房门,愣了一瞬,随后身体向后一仰,稳稳地倒在床上,仿佛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都被抽干。
他双臂张开,用力地在床上来回滚了两圈,最后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发呆,脑海中还回荡着白术温柔的话语,只觉得此刻的一切美好得如同做梦一般,生怕一睁眼,这梦境就会破碎消散。
秋石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扇缓缓关闭的门,目光仿佛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江归砚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屋内,而那扇紧闭的门,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将他阻隔在外。
那间里屋,于他而言,是心底求而不得的奢望。过去,他曾无数次怀揣着忐忑与期盼,小心翼翼地向白术请求,渴望能踏入其中一探究竟,哪怕只是短暂的停留,可每一次都被无情地拒绝,那些碰壁的瞬间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如今,眼睁睁看着旁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走了进去,没有丝毫阻碍,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缓慢而又残忍地来回划动,那痛感一寸一寸地蔓延至全身,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眼眶也不自觉地泛红,满心都是酸涩与不甘。
白术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依旧沉浸在愣神状态的秋石面前,神色间稍稍流露出些许缓和之意,语气也比之前温和了几分,轻声说道:“跟我出去。”
秋石一个激灵,瞬间从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忙不迭地垂下眼帘,快速地眨动双眼,试图将眼底的落寞与愤懑尽数掩去,而后嘴角微微上扬,努力挤出一丝看起来还算自然的笑容,声音略带沙哑地应道:“好。”
江归砚在屋内静静等候了许久,期间,他时而在屋内踱步,时而坐在床边发呆,满心都在期盼着白术的归来。
直到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才快步走到门口,侧耳倾听。不多时,便听见白术轻声的呼唤,他赶忙伸手打开门,将站在门外的两人让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