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砚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后,还是缓缓放下了心里的那一丝紧张与抗拒,放松身体,任由白术细致地为自己涂抹药膏。
屋内一时间静谧无声,只有白术偶尔低声的问询,以及药膏涂抹时细微的摩挲声。
白术仔仔细细地将药膏均匀涂抹完毕,双手随即轻轻拢起,温柔地环抱住江归砚的脚踝。他微微阖目,调动起自身温和醇厚的灵力,一缕缕微光自他掌心溢出,仿若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缓缓拂过那红肿之处。在灵力的滋养下,肉眼可见地,红肿渐渐消散,只留下些许淡淡的红印。
白术这才长舒一口气,抬眸望向江归砚,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潺潺溪流,轻声说道:“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扭伤罢了,不过这几日你可得千万小心着些,切不可再随意乱跑,莫要让哥哥担心,知道吗?”
江归砚如同一只温顺的小鹿,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神里透着几分依赖。白术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取过袜子,动作娴熟而又轻柔地给他穿好,边穿边继续叮嘱道:“先在床上安安稳稳地休息一会儿,暂时就别下床走动了,要是有什么事儿,随时叫哥哥,哥哥就在这儿陪着你。”
白术就这般守在江归砚床边,寸步不离,直至日暮西山,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泛起一片暖黄。此时,外面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白术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悄然出去。
没过多久,穆清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身形矫健,脚步生风,刚一踏入屋内,目光扫向江归砚的瞬间,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像是敏锐的猎犬捕捉到了异样的气息。他心中暗忖,自家主子身上的灵力波动怎会如此紊乱,气息也透着些许虚弱,这可不太对劲。
念头一闪而过,穆清二话不说,脚下步伐陡然加快,几步便跨到了江归砚面前。还没等江归砚反应过来,他便大手一伸,精准无误地扣住了江归砚的手腕,神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眼神中满是责备与焦急,紧紧盯着江归砚道:“主子,属下可是清清楚楚记得七峰主千叮万嘱,这两个月您务必不能使用过多灵力,您怎么就不听劝呢?这要是伤的根基,该怎么办?”
江归砚像是个犯错的孩子,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角,脑袋低垂,恨不得埋进胸膛里,不敢直视穆清那满是质问的目光,嘴唇嗫嚅了几下,愣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室内的气氛一时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江归砚的沉默让穆清愈发心急如焚,他刚欲再开口追问,却听江归砚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传来:“穆清,我……我知道错了,可当时情况危急,我若不出手,哥哥便会……”说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满是后怕与自责。
穆清见状,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可面上依旧严肃:“主子,您的安危最为要紧,即便如此,往后也断不可再这般莽撞行事。七峰主医术精湛,若让他知晓您今日之举,定是又要担心了。”
江归砚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弱:“我明白的,这次是我思虑不周,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穆清察觉到自己方才的急切,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懊悔,暗自埋怨自己怎能如此冲动,竟在情急之下开口责怪主子。
他神色一凛,当即松开紧扣着江归砚的手腕,长腿一屈,单膝径直跪在江归砚面前,上身挺得笔直,低头抱拳,语气满是诚恳与自责:“主子,属下实在是昏了头,一时心急,还望主子恕罪,属下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