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砚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穆清身上,抬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袖,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缓缓松开,神色间透着几分疲惫,轻声开口:“罢了,这事儿本就不怪你,莫要再自责。今日种种,纷至沓来,是我自己心境乱了,有些多愁善感。你且退下,好好歇息吧。”
穆清听闻,缓缓起身,双唇紧抿,一言不发,只是轻点了点头,而后默默退了出去,背影透着几分落寞。
江归砚眉心微微一蹙,眉宇间隐现一抹自嘲之色,暗自思忖今日的自己实在是太过脆弱了。
不过是受了这点微末小伤,竟表现得这般失态,引得哥哥和穆清担忧。虽说他心里从未有过责怪旁人的念头,可心底却止不住泛起一阵酸涩,只觉此刻的自己矫情至极。
遥想往昔,哪怕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他也从未这般顾影自怜过,何时竟变得如此娇弱了?
白术一直静静守在一旁,将江归砚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此刻,见他独自黯然神伤,不禁心中一疼,缓步走到床边,悄然坐下,目光温柔且关切,轻声问道:“阿遇,在想什么呢?和我说说吧。”
江归砚抬眸,望向白术,犹豫片刻,还是将心底的想法和盘托出。
白术听完,唇边泛起一抹宠溺的笑意,抬手轻轻抚了抚江归砚的发丝,温言慰藉:“没事儿的,乖阿遇。人一旦受了伤,身子虚弱,心绪难免会乱些,多想也是常情,别再钻牛角尖了。你且歇着,我去给你煮碗热面,把晚饭吃了,今儿个就早些安歇。等明日一觉醒来,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江归砚听闻,轻点了点头,目光随着白术起身、推门的动作缓缓移动,直至那扇门缓缓合拢,隔断了视线,他才收回目光,靠在床头,微微合上双眸,似是在平复心绪。
不多时,白术推门而入,手中稳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面上还卧着三个荷包蛋,翠绿的葱花星星点点地散落其间,香气扑鼻。他走到床边,将面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扶着江归砚坐起身来,柔声道:“快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江归砚接过筷子,轻轻挑起面条,送入口中,熟悉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暖意一路蔓延至心底。白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吃面,眼中满是欣慰。
“好吃。”江归砚咽下口中食物,抬眸看向白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略显孩子气的笑容。
白术笑着打趣:“那自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你呀,多吃点,吃饱了才好得快。”说着,又替江归砚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
一碗面下肚,江归砚只觉浑身都有了力气,心情也舒畅了许多。白术收拾好碗筷,再次叮嘱他早些休息,便准备离开。
“术哥哥……”江归砚微微抬起眼帘,目光中带着些眷恋与不舍,轻轻唤住了白术。他的声音轻柔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软糯,仿若幼童在向亲近的人撒娇一般,“哥哥,可不可以……再陪我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等我睡熟些,你再走,好不好?”说着,他往床榻里侧挪了挪,空出些许位置,眼神满是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