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秀发愁道,林花现在苦了,夫妻俩没工作不说,他老公还不听劝,到处找亲戚朋友借了将近二十万被骗,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还得清。
我说,林花夫妇现在还算年轻,二十万虽然不少,但只要运气好,还是很容易翻身的。
润秀埋怨说,林花老公从来都是眼高手低,根本吃不了啥苦,以前因为他有个不错的工作,我才让林花嫁给他,他倒好,不但被人骗了那么多钱,还不自量力,说些啥梅花香自苦寒来,金子总会发光的屁话,还要辞职去南方闯荡一番事业出来,幸亏我们极力阻拦,让他不要辞职,办理了停薪留职,给他留了一条退路,否则真让他辞职的话,林花那个家非散了不可。
离开桂花商店,圆圆的月亮皎洁明亮,如一盏夜灯挂在天上。
我向老宅巷子走去,巷子的小路上已长了不少杂草,两旁的房屋的窗户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到灯光,走到老宅门前,门上的锁已是锈迹斑斑。
眼前的这一切,让我感触颇深,没想到短短几年,这个给予我无数温馨回忆的地方,已然快成了一片没有人烟的废墟。
让我再一次深深感受到人生无常转瞬即逝的悲怆。
回到餐馆,母亲告诉我,桂香和金红今晚在新街春香那边过夜,问我要不要也过去。
我问欣儿呢。
母亲说,刚洗完澡在楼上看电视。
我要上楼,母亲把我叫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问她有啥事。
母亲说,你走没多久,温红打电话回来,说不想在外打工,想和小根回老家跟我一起做餐饮,这样他们夫妇也方便在家带着莹莹。
我说,你们要回来便回来,要做啥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母亲说,小根在深圳做保安,每月工资六百块钱,还不包吃,温红在超市做理货员,工资也就四百来块,也不包吃,那边啥东西都贵,一年下来也存不了几个钱,还不如让他们回来,起码吃住不用花啥钱,还可以把莹莹带在身边。
我这才明白母亲的意思,问道,娘你的意思是想让小根一家在我这边做餐饮么。
母亲说,这里是老街,有人气,每天来回深圳的大巴也停在对面,所以这里最适合做餐饮。小根现在也后悔了,说他不该造你的谣,是他对不起你,温红也希望跟你和解,怎么说你和小根也是亲兄弟,既然他做大的肯低头,你还有啥不能原谅他的。
我生气说,娘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当初你住在小根那边,温红动不动给脸色你看,为了你和爹不用看他俩的脸色,我才买的这房子,为得就是让娘你个爹有个比较舒心的晚年,现在他们花言巧语几句,你就心软,要让他们跟过来一起做餐饮,那我做的这一切还有啥意义。
母亲抹着眼泪说,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小根的心其实也不坏,只要他肯服软,就让他们回来,怎么说你们也是亲兄弟,没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我气道,你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耳根子软,好糊弄,真让他俩回来,这餐馆就是他们家的了,你每天没日没夜做事,也只是给他们做奴才了。他俩回不回来不关我事,反正不管娘你今天怎么说,我都不会允许他们进我的家门,更不会让他们在我店里做生意,若娘你执意要让他们来,我宁愿把着店关了。说完,我怒气冲冲上了楼。
可能是听到我满含怒火的话语,上了楼见欣儿用胆怯和不安的眼神看向我,我顿时心里一片歉然,笑着抱着欣儿坐在我腿上,在她小脸蛋亲了亲,柔声安慰说,爸爸不是说欣儿,欣儿最乖了,爸爸永远爱欣儿。
欣儿靠在我怀里,抬头看着我笑,乖巧说,欣儿也永远爱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