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连各位了,心中实在愧疚。”
“有话就说,我们还有事。”陶三之却是不给一丝面子。
笑意凝固,嘴唇动了又动,脸色几番变幻,涂松宁还是忍住没有转身就走。
“八文江堤坝松动,事关重大……”
“关我屁事!”
眼前之人很是会唱戏,懒得继续听下去,陶三之撞开依旧守着四周的护卫。
接连几刀劈下,木门随风滑开,四人目不斜视地跨入。
“二少爷,这些人留着怕是会误事,要不要?”
“他们自是无关紧要……继续盯着,查清他们和迟珥以及翟伯父的关系。”
翟家按理来说应当只剩翟伯父一人,可万一……
“多留意那楚姓小子,这些人隐隐以他为首,不可不防。话说翟老的外孙儿若还活着,应当也大不了几岁吧?”
“少爷您是说……?”
“翟伯父擅通医术。”
“是!”
戴顺眉头一跳,连忙应声。
院中流民有序挑担背篓子,连病得起不了身的人也被扶起。
全部人,一个不留,连夜去往八文江。
总会有用的。
涂松宁目光悠远,坐在冷风口陷入沉思。
城北,司南府。
夜深人静,若是侧耳细听,也就只有远处那几处华楼之上还有唱喝。
“吱呀~”
门合上,一抹瘦小的人影迅速蹿过明堂堂的院子。
只火把剧烈晃动一瞬,一切如故。
“白日里暖洋洋的,怎么一到晚上这么冷?”
守夜的人揉了揉鼻子,紧了紧单薄的衣服,抱怨着继续巡视。
“临江可不更冷。你去那边看看,可别在咱哥俩值守的时候出乱子。”
等脚步远去,楚禾这才弯着腰挪动。
夜晚的司南府竟然比白日看守更为森严,这些巡逻的人没有一人犯困偷懒,这倒让楚禾有些棘手。
看来这院子里的好东西(破烂)现在是动不得了。
避开视野盲区,楚禾踩着墙头爬上房顶。踮起脚尖但又低着头弯着腰,姿势狼狈地在屋顶鬼爬又龟爬。
原本是计划从凋零的后花园穿过去直通主院的,可一觉醒来,原本光秃秃的地面竟然铺上了厚厚一层枯叶。
一踩上去嘎嘣儿脆。
黄斌这狗东西真狗。
待楚禾缓慢爬到主院屋顶的时候,手脚早就僵直。
可还要继续。
小心掀开瓦片,想从上探查屋里情形时,可对上的只有一堵坚固的泥草房脊。
无法,只得一一贴耳细听。
挪爬着听完几处房间,终于听到了呼吸声。
楚禾确认,黄斌是真的狗,没有睡在主卧和书房。
竟然睡在逼仄的小厨房!
轻手轻脚地倒爬落地,在两名守卫交错走过时,迅速推开隔壁窗户。
一跃钻进。
抱头曲腹,在地上翻滚一周后轻巧坐起。
确定没有惊动院中守卫和隔壁的人,楚禾紧贴内侧,尽量不让影子落在门窗上。
右手摸上墙壁,而那黄斌就在这堵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