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红润无恙是不假,可那眼球上遍布的大片红斑,不时挠痒身上的动作可瞒不得人。
他经医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同时有孕的妇人,况且还都是一胎多生。
妇人十之三,汉子十之七,每个女人身旁都有三五汉子簇拥站着。
情况到底如何,已不言而明。
“襄正教……又是他们!这些,莫不是有你家公子的手笔?”
悲痛痛恨难以自抑,尽力平复胸中怒火。
陡然间,翟老身形一滞,缓缓转头,严厉又郑重地对上迟珥。
“说!你说!”
迟珥没有回答,不过眼皮微微跳动。
落入翟老眼中,老人更是焦躁不已,伸手抓住寡言无波的少年人,嘶哑着逼问。
“公子向来闲云野鹤惯了,每日游宴不暇,怎会有机会和时间接触这些。”
动静有些大,郭相言已经敲窗提醒。
知道不将老爷子安抚好,怕是会误了大事。整理着言辞,迟珥斟酌回答。
其实他也不知。
公子背负深仇大恨,若是能报仇雪恨,怕是……
“如此甚好,那就好,那就好……”
怔神着,喃喃着,翟老松开手掌,无力地跌落后仰。
卫灵见状忙将人扶稳,对二人之间的云雾没有探究。
都是身藏秘密的人。
也都不易。
后车谈话一字不落地清晰入耳,楚禾没有过多思量,她只是好奇。
好奇翟老为何会突然暴躁,对于这些妇人。
心思各异间,陆宽和陶三之已经同又靠近些许的人群扯皮良久。
推辞,婉拒,镇上的人并没有就此罢休。
而是加倍的热情,吹嘘,吹捧。
“我们原本是要投奔亲戚来的,眼见大家过得如此快活还真是有些眼热。去留这可是大事儿,倒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再看看逛逛决定也不迟。”
“是啊,心里一直好奇呢,咱这女娃子被绑起来了呢?可怜见的,这是犯了什么错?”
好赖说尽,这帮人是打定了主意不让他们过去。为今之计只有拖延,另找机会。
陆宽和陶三之一唱一和,将话题扯到即将被烧的女孩身上。
听到陆宽仍没有松口答应,男人脸上浮起恼怒,不过转瞬即逝。
倒是那黑袍男人神色如常,对着手下轻轻颔首。然后缓步站上高台,捧起金盆中的一掬清水洗手。
尊使大人没有异议,男人自是不敢耽搁,口若悬河地接着解惑。
“可怜不得!各位可别被这妖女的无害无辜模样所蒙骗,就是这个妖女将祸端带给了咱们!如今只要将她祭天火焚,往后必然风调雨顺,灾病绝迹!”
“对!就是她带头作乱,到处蛊惑人心扰乱了好几处法事!还好只是小打小闹,神尊大人轻施法术就将她拿下了。”
仅是提起,所有人目露凶光,情绪瞬时被调动起。
有人咒骂,有人继续先前的动作,将打磨锋利的石块瓦片一下又一下地往高处扔。
像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眼中红光更甚,甚至还带着狂热和急迫。
紧盯羸弱的女孩,像是野兽捕狩猎物。又像是透过女孩裸露的皮肤,渴求又贪婪地伺望条条青紫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