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们平白无故揍了一顿,然后你告诉我说,可以走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郑九冷笑,右臂缓缓下垂,雪亮的弯刀泛出森冷的寒光,任何人面对郑九时,都绝不会怀疑他下一刻会突然暴起挥刀。
“阁下何必苦苦相逼?试图用渡阴之路害你的人并非老朽,而是他。”老者说着话,伸脚踢了踢那秃头的尸身,“老朽承认,你的突然出现的确帮了一个大忙,老朽也承你的情,不计较你破坏了所有阴封,杀了我的下属……”
“停,这狗头人、猪头人和羊头人都不是你的下属,若不是我杀了它们,你哪里敢暴起杀这秃子?阴司的牛头马面我是知道的,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么……”老头很尴尬,但脸皮也足够厚,立马换了一副笑脸继续道,“阁下眼光犀利,它们是被生造出来的鬼差,意图模仿地府的官制取代黑白无常以及其他司职,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那么百道门又是怎么回事儿?”
“百道门早就没了,二百年前就被灭的连渣滓都不剩了,现在所谓的百道门是这渡阴之路背后的势力所为,老朽也深受其害……”
“不对吧?若是我没猜错,你就是百道门的传人,只是羞于依附他人而不肯承认罢了,你说的背后的大势力也不难猜……”
“阁下打住,到此为止。”老头慌忙发声制止,连连摇手,被郑九再度戳破谎言后,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和淡定。
“用这粒破药丸来代替奈何桥上的孟婆汤,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有违人间常伦的事情么?你当真以为天门永远不会开了?一帮疯子。”
郑九怒斥,劈手就将那丸药抢过来,刀刃架在老者的脖子上,一把将丸药塞进了老头儿的嘴巴里。
老头儿捂着喉咙又惊又怒,伸手指着郑九说不出话来,左右的牛头马面想要动手,郑九伸指一弹刀锋,发出清越的金属颤音,宛若龙吟。
“二位失去了昔日的大部分神通,倘若真要动手,必然是它们的下场,何苦来呢?”
郑九轻轻松松一句话便让蠢蠢欲动的牛头马面失了锐气,它们可能才是阴司真正有司职的主儿,但不知道为何滞留在了所谓的渡阴之路上,沦落到这步田地,而不是在地府?
“我可以离开,也可以承诺你,暂时不把这里的秘密说出去,但我要知道一个事实,这渡阴之路之下,是不是就是黄泉路?”
“小子,我什么都不会说,要走便走,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与我等为伍,也不会辱没你,哈哈哈……”老头儿连吐了几大口,方把那丸药给吐干净,嘴巴倒是死硬。
郑九微皱眉头,目光看向石台后面更黑暗的深处,隐隐有一顶峨冠在晃动。
这个鬼地方居然连司晨都能再生造出一个,还有什么事儿干不出来的?心知老头儿所言非虚,若是被困在此处出不去,就算是杀了老头儿也是无用。
主意已定,郑九忽然挥刀劈向老头,吓得老头哇哇怪叫,郑九趁机一把夺了老头儿腰间挂着的一枚铜钱,转身就走。
“还给我!该死的……”老头儿气急败坏,跳下石台便追了上来,却不料脑袋瓜当的一声,不知道撞在了什么硬物上,老头儿的双腿当即就软了,噗通栽倒。
一刀把敲翻老头儿后,郑九连续几个纵跃,抓住呆若木鸡的王九儿顺原路返回。
从头到尾,王九儿的脑袋瓜都是木的,被郑九拽着飞速前行,沿途有很多冤魂在叫嚷,各种腔调和情绪,吵得人头皮都要炸开。
记忆似乎永远停留在了郑九收刀,羊头落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