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灵光一闪,用指尖在上面描摹:714。
身侧的男人猛地吸气,突然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这个拥抱来得猝不及防,姬小颂的脸贴在他颈窝处,能清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明天走?”她小声问。
徐卫东的下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算是点头。
姬小颂突然觉得委屈,张嘴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徐卫东浑身肌肉绷紧,却一动不动任她咬。
“混蛋。”姬小颂松开牙,声音带着鼻音,“每次都是这样……”
话没说完,徐卫东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同时捂住她的嘴。
下一秒,走廊灯亮了,脚步声停在门外。
“203房的同志?”是服务员的声音,“刚接到电话找你。”
姬小颂感觉徐卫东的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捏。
她会意,故意带着睡意喊:“谁呀……大半夜的……”
“说是你爱人单位来的。”
姬小颂明显感觉徐卫东身体绷紧了。
她假装迷迷糊糊应道:“明天再说吧……困着呢……”
脚步声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远去。
徐卫东立即翻身而起,从靴筒里抽出把匕首塞到姬小颂枕下,又摸出个口琴放在床头柜上。
“暗号?”姬小颂小声问。
徐卫东点头,指了指口琴上的三个小孔,又比划了个“三长两短”的手势。
见姬小颂会意,他转身要走,却被拽住衣角。
“等等。”姬小颂飞快地从被窝里掏出个东西塞进他口袋。
是那个信封,“小心。”
徐卫东深深看她一眼,突然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等姬小颂回过神,窗户已经无声地合上,房间里只剩下若有若无的松木香。
她摸出枕下的匕首,借着月光打量。
刀柄上刻着“714”三个数字,刀身泛着幽蓝的光,明显是特制的。
窗外传来三声布谷鸟叫,渐渐远去。
姬小颂把口琴藏进内衣口袋,突然发现床头多了个东西:
徐卫东的军用水壶,里面装着热乎乎的姜糖水,还是她最喜欢的那个浓度。
这个闷葫芦……
姬小颂捧着水壶,眼睛发酸。
之前她随口提过一句喜欢喝姜糖水,他就记到现在。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姬小颂才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徐卫东在雪地里背着她走,她问去哪,他就说了两个字:“回家。”
敲门声惊醒了她。
开门看见李公安严肃的脸时,姬小颂瞬间清醒。
徐卫东留下的气息还没散尽。
“姬同志,有新情况。”李公安递过一张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昨晚那个拿相框的绑匪,但穿着军装。
姬小颂心跳加速,面上却茫然摇头:“没见过。”
“奇怪……”李公安皱眉,“他临死前一直喊‘714’,我们还以为……”
姬小颂手里的搪瓷缸“不小心”掉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断了问话。
她慌忙蹲下去捡,借机平复呼吸。
那个绑匪死了?谁干的?
“对了。”李公安突然说,“刚接到通知,你爱人单位来电话,说徐工临时调去西北支援建设,短期内回不来了。”
姬小颂擦桌子的手一顿。
西北?
徐卫东明明说要去……等等,她突然想起口琴上的暗号。
这是他在报平安!
“俺知道了。”她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谢谢领导关心。”
等公安走后,姬小颂锁好门,从内衣口袋摸出口琴。
阳光下,琴身上的三个小孔排列成三角形,像某种密码。
她轻轻抚过琴身,突然在背面摸到一行刻痕。
是徐卫东的字迹:“等我回家。”
窗外,三月的阳光正好。
姬小颂把口琴贴在胸口,想起昨夜那个转瞬即逝的吻。
这次,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个闷葫芦心里有她,比想象中还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