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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意思(2 / 2)

方才的桌前空空荡荡,那位早已看不见了,想来又是回去躺着了。

寒烟正巧过来,朝前头使个眼色。谢彩无奈,只能带着这不容拒绝的答案回去传话。

待他将这大不敬的话磕磕巴巴学了一回,主子好似早已猜到了似的,并未异样,只对一旁黑了脸的柳爵爷道:“那便请爵爷一起过去。”

谢彩来时私心估量:依照这位爵爷的经历和出身,不论会不会对夫人的言论发怒,也都会在意些男女大防,或许说完这些,他就会自己找个借口走了。哪知这位脸上虽是黑了,得了主子的话,仿佛又放下了身段,急的针烙火燎一般,不由分说就冲去了前头。

谢彩心里犯着嘀咕,照例守在门外,不敢擅入。郑合宜入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凝绿和寒烟一同伸手拦着要冲去软榻边的柳祯煦。

谢从安今日一反常态,竟是背对外头在榻上坐着,双手抱膝,勾着头不知在干什么。他便走去看了几眼。

她应当是发觉了身边有人,抬头看了一眼。郑合宜借着角度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面前软榻的矮几上已经摆着不少的金玉装饰,瞧着都像是她亲手从身上和发髻上摘下来的,按照大小尺寸排列得整整齐齐。

这会儿才算明白了。她手里是在慢慢吞吞的解着裙子腰间的一串玉扣。

现时入夜,又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摘了身上的装饰倒还好,可是一头长发就那么松散随意的披在身后……如此见客,若让长辈看到,说不好会不会罚她去跪祠堂。

好在这软榻本就置在耳室尽头,此刻天色已晚,她又因怕虫子而未开窗,外头也无人见到。

郑合宜吩咐外头将房门关好,“夫人既然让爵爷过来,我便也少不得要在此听上一回了。”

谢从安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这人一进来就在对面坐着了,这会儿又装的什么客气。

她一直低头摆弄着那些硌得自己生疼的零碎点缀,不以为意的点着头,口里唤着人,叫去将倾月领来。

“……记得当时小子骞给我备了副玛瑙牌,你们也给找出来,我要教月亮怎么玩。”

她是突然记起了下午猜拳时倾月的厉害,便想用这法子试一试。

柳祯煦瞧着这里外忙碌的几个,不明所以,便乖乖的坐在中厅的桌旁,对着满屋子人看来看去,并未急着开口。

谢从安更是不急。

郑合宜却对着这两人看不懂了,只好主动问道:“不如,先叫丫头们出去?”

“不必。”

正巧寒烟引着倾月过来,凝绿也将牌抱了出来。

谢从安招手让人在身边坐下。

两个丫头便将桌子收拾了,倾月已迫不及待的拿着玛瑙牌堆起了城墙。

“不是这样。”谢从安笑着与她争抢,教她认识那些刻在上头的阿拉伯数字。

柳祯煦狗耳朵似的,听着听着便想要凑过来。

凝绿贴心,招呼寒烟将高凳挪了一个过去,又在桌几上拿了盏琉璃灯放去边上。

那四人围着软榻上的矮几,看上去倒是热闹的很。

摆弄了一阵,桌上的牌被推到一侧,谢从安手把手的教倾月如何凑成二十一点。

柳祯煦直看到算式这部分才失了兴趣,突然喊了一声,“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嗯。”

谢从安将倾月找错了的数字换下,头也不抬,只给了两个字:“你说。”

一个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是中心人物的人,何曾受过这种轻慢。柳祯煦的面上多少有了些不悦,“当日怎么也是真心助你的,如今到了还恩情的时候,怎么就这般敷衍起来。”

“恩情?”谢从安忽然抬起了头,看出他脸色不好,便放下了手里牌,“你怎么了,”说着摸了摸倾月的头发,轻声道:“你自己玩。”

柳祯煦这才开心起来,却只说了一字又转去偷偷看着郑合宜,一双眼睛左转右看的扫过另外的两个丫头。

谢从安直言道:“你这个时候来寻我,夫君自然要在旁边陪着才好,不然就是只剩下丫头们在,我也说不清啊。”

这话中满是敷衍,郑合宜却听得身心舒坦。

柳祯煦因错着害得她嫁入郑府,自知理亏,索性面上只要过得去,总也忍得。虽然至今未得机会问清事情始末,但总归木已成舟,且看这位夫君对她的确也是在意的,便指了指中厅道:“不若咱们到那边去?或是院子里说?”

“不好。”谢从安摇头,“我如何也已经嫁做人妇,家中又有长辈坐镇,这些礼节怎么也要守的。”

见她连这种矫情话都说出来,柳祯煦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直接冒出了一句嗔怪:“从前在颜府也没见你这般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