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还在鬼哭狼嚎。
更可怕的是,中宗连一点阻止的意思也没有。
冯远更像个木头人般,独自在边上抹眼泪,根本不往小李子瞧一眼,对他的表现像是一无所知。
小李子越喊越来劲。
就差直接冲着崔首辅吆喝。
“先帝啊!您睁开眼看看吧!您曾经器重的人,把咱们的长公主往死里逼啊!
长公主遭了那么多的罪,他们还不依不饶,简直不是人啊,怎么可能做得好官?”
所有朝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被一个阉人怼得难看至极。
太妃实在听不下去了,正想阻止。
中宗却开口了。
“先帝在时,同时刻下两枚印章,一枚嵌进龙头拐,在长公主成亲时添了妆。另一枚……”
中宗顿了顿,环视四下。
“另一枚,交给了常家老大,密令他在长公主受辱之时,出头替她讨回公道。”
话说一半,中宗瞥了眼冯远。
后者立刻挥了挥手,身后出来两个太监,一个手捧玉玺,一个手执印章,一一在朝臣面前展示。
这一看,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宋谨央龙头拐里的那枚印章,竟然是用玉玺的料雕刻的。
这下子,所有人再也没有半分质疑。
谁还敢说,这枚印章是假的?
自己掉脑袋事小,诛连九族,那罪过可大了!
冯远见时机成熟,立刻上前,接下去说。
“只是世事难料,常这老大意外英年早逝!他离世后,常家的人不知道印章的重要性,他的媳妇,直接把印章给了常娇作添妆,带去了薛将军府。
后来,崔琦的外室卿如烟见了印章,生心歹念,悄悄盗走印章。”
为了薛至的名声,冯远没有把卿如尘说出来。
“卿如烟为了嫁给崔琦,用这枚印章走通隋氏的门道,希望她说动崔首辅,劝说崔琦娶她!”
地上的隋氏抖了抖。
众人恍然大悟。
怨恨地看向崔首辅。
都怪他!
若不是他不做人,自己怎么可能上当受骗、助纣为虐?
为了撇清自己,人人高呼冤枉,声称自己是被崔首辅蒙骗,这才做下错认长公主的事,请求皇上原谅!
他们头磕得“砰砰”响,不一会儿额角血红一片。
叫起后,他们依然口口声声要严惩崔首辅和隋氏等人。
崔首辅眼见墙倒众人推。
双目猩红,愤怒到爆炸,拼了命辩解。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也是被人欺骗的。
是隋氏一族,是他们伪造了隋氏的出身,一心想要攀附皇族,其罪当诛。”
中宗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崔首辅,和软倒在地装死的隋氏。
当场开口下了剂猛药。
“禁卫军何在、东厂何在、锦衣卫何在?立刻出宫,将隋氏满门一并拿下,查抄全府。”
中宗的声音冰冷无情。
所有人惊得瑟瑟发抖。
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的头上。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秋后算账开始了。
隋氏眼见大势已去,整个人萎顿在地,没了生机。
原本她打定主意,扛下所有罪责。
老爷是家里的顶梁柱,绝不能出事。
可谁知道,他竟然攀扯到隋氏一族。
养母待她至善,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念着她,托忠仆悄悄给了自己好些贴己。
自己怎么能做下此等不忠不孝、猪狗不如的事,将屎盆子扣到养母头上?
“不!!!”
隋氏狂叫出声。
匍匐至龙案前,努力攀着台阶站起来申辩。
“不,陛下,不是的……”
隋氏拼命摇头,恐惧与绝望深深地笼罩着她。
她瑟瑟发抖,急得语无伦次。
可是,崔首辅哪里容得她开口?
恶狠狠上前,一把扣住她的咽喉。
“你们隋氏不做人,害我至此!也怪我有眼无珠,太过信任你,倒是养出一头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