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薛老夫人没给大儿子大儿媳留一点颜面,薛淮也是半点没有给她老人家和薛二爷留脸面的。
薛老夫人老脸都绿了,“你,你简直目无尊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二叔?不如三岁孩子,你还不如说他是个傻子好了!”
“这是祖母说的,可不是孙儿说的。”薛淮有恃无恐。
薛老夫人都要被他气得厥过去了。
薛二爷也是气得脸色铁青,偏偏他还不能反驳,他总不能说他是因为藏了那个女人被薛鹤延给发现了才挨打的吧?
孩子还在他们手上,一旦抖落出来,还不知道要被他们怎么磋磨呢!
薛沉鱼连忙打圆场道,“祖母,小淮年纪轻不懂事说话直了些,祖母您和二叔是长辈,想来不会跟小淮这个晚辈计较的吧?”
“也是,小淮这个晚辈不懂事,祖母和二叔不会不懂事的。肯定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跟晚辈计较。”
“你……你可真是你爹娘的好女儿!”薛老夫人气得更狠了。
只因为薛沉鱼一句话怼到她心窝子上去了。
经由薛侯和薛夫人的那一番讲解,薛沉鱼才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
那会儿薛淮刚会走路,薛侯给女儿和儿子做了不少的玩具,薛沉鱼年长几岁,又疼爱弟弟,便把很多玩具都给弟弟把玩。
没成想在院子里玩的时候,就被薛二爷看上了其中一个做工精巧的风车,薛淮牙牙学语,自然对姐姐给的玩具,爱不释手不肯给,薛二爷一个十多岁的大孩子,竟就动手抢了起来。
还把刚会走路的薛淮推倒在地,摔得他腿上滋滋冒血。
薛沉鱼大声呼唤着人来,看了大夫说还好冬天衣服厚实,否则就该摔断骨头了。
可薛二爷竟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还说自己又不是故意推的,谁叫那小子没长眼,还跟他抢东西。
薛侯和薛夫人都心疼自己孩子,为此大为火大。
结果到了薛老夫人嘴里,就是轻飘飘的一句,“我儿虽然辈分在这,但他还是个孩子,你们是长兄长嫂,就是长辈,难不成还要跟晚辈计较?”
“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么?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跟晚辈计较,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如今,当年亲口说的话变成了回旋镖,又打回来了。
她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只会觉得孙女没被教好,竟然敢忤逆她。
不过薛沉鱼也没指望她这么轻易就能知错,顶多就是恶心恶心她。
“祖母谬赞,孙女儿自然是爹娘的好女儿。”薛沉鱼皮笑肉不笑,“小淮自然也是爹娘的好儿子,正如二叔是您的好儿子一样。”
薛老夫人指着她手指头直抖,“你,你……”你了半天,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祖母可要保重身体啊。”薛沉鱼连忙扶住薛老夫人。
“祖母快坐吧,孙女儿已经吩咐下人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待会儿就可以开席了。”
“开什么席,我……”正当她要拂开薛沉鱼的手,薛落雁也上前扶住了她另一边。
薛沉鱼的胳膊自然没什么分量,轻飘飘的,但薛落雁可不一样,她力大无穷。
薛老夫人被她小孙女儿抱住了胳膊,就像焊在一块铁上,一块石头上,动也动不了。
“祖母来我们家,却连一顿饭都不肯吃,岂不是要让外人说爹娘和我们姐弟妹三人不孝?祖母定不会这么陷我们于不义的,对吧?”
薛老夫人倒是想说不,但薛落雁不动声色地制住了她,这种根本无法反抗的力量,让她心生恐惧。
人这种生物就很奇怪,面对比自己强一点点的人,他们会心生嫉妒。
但如果你强到一个让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他们自然就会望而却步,心生畏惧。
终于。
薛老夫人“老老实实”地被孙女儿带入了席。
这样的场合,原本该薛老夫人坐主位,主陪是薛侯和薛夫人,但薛侯看她实在不顺眼,她看薛侯夫妻也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于是,薛沉鱼和薛落雁姐妹俩便一左一右地环绕着薛老夫人。
左一句祖母吃菜,右一句用饭,筷子就没停过。